他死了对谁最有好处,当然是接任他的广正初!
只是因为常年不在京中,往日里又跟燕王一派没什么交集,因此他不大清楚这些皇子们复杂的姻亲关系。
连单铭都是他们的人,很明显,广正初不是临时起意要对付他,应该是早有准备,那燕王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燕王在京中名声甚好,有“谦谦君子”的美誉,不曾想,背后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辈。
雷将军不顾身上的伤,站起来道:“我要见见单铭。”
“好,雷将军,还请为小人等隐瞒一二。”范炎说道,“我家殿下出身寒微,不得圣心,处境比较尴尬。”
雷将军点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恩将仇报的。你放心,此事牵扯不到平王与刘记,不过我是如何在一百多人的追杀下死里逃生的,这事总要有个解释吧。”
范炎嘿嘿一笑,摸出一块铁牌说:“这个好办,雷将军,小人等是山岳商行的镖师,护送一批货物路过,碰巧遇到这事,路见不平而已。”
“你倒是准备得充分。你们南越该不会真的有个山岳镖局吧?”雷将军看着手里已经有些磨损的铁牌,心念一动,问道。
范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将军英明,小人曾担任过山岳镖局的教头。”
雷将军……
他就随口一说,还真有,这个平王真的很有意思,至少比现在冒出来的几位皇子有意思多了。
“去见单铭吧。”雷将军披上了衣服道。
范炎举着火把将其领到了单铭面前。
单铭被捆绑着双手双脚,丢在寒冷又充斥着血腥味的战场中,四周还躺着一堆堆叠好的尸体前。
他低垂着头,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才艰难地抬起了脖子,然后便看到了雷将军,顿时痛哭流涕:“将军,将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您要是有个好歹,小人万死也难辞其咎啊,将军……”
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雷将军厌恶地看着他:“单铭你也跟了我一段时日,若你今日能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还敬你是条汉子。但你这副摇尾乞怜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大男儿,顶天立地,敢作敢当。
单铭的哭声一窒,眼泪还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看起来很是滑稽。
雷将军不想与他多谈,只问:“回去后,你愿意指认你的主子吗?”
单铭回过神来,眼神闪躲,吞吞吐吐的:“将军,真的是误会,末将,末将没有要害……啊……”
单铭的话还没说完,雷将军就突然拔刀一把刺进了他的胸口。
他呼出一声痛,两只眼睛瞪大铜铃那么大,似乎怎么都不相信,雷将军什么都还没问出来,竟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他。
范炎也吓了一跳,雷将军真是狠人啊,而且不按牌理出牌。
重新将带血的刀插回刀鞘,雷将军瞥向余下的十七名阶下囚。
那些阶下囚亲眼看到了单铭的死,不少人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发达,有几个先绷不住,哭着喊道:“雷将军,我们说,我们说,我们,我们是燕王的人……”
“这不就得了!”雷将军冷哼一声,“要说就说,不说的通通杀了。”
简单粗暴至极,但也非常有效。
范炎感觉自己又学到了。
连夜给这些人录了口供,签字画押后,天已经亮了。
雷将军让范炎派人去当地官府报官。
这事还得有个见证,不然口说无凭,所以他们连尸体都没烧,直等当地府衙的人来了再说。
当地的知府接到了信,带着人匆匆赶来,看到一地残破的尸体,差点吓昏过去。老天爷啊,他的地界上怎么出现了这么大的案子,还牵扯到了雷将军,这铁定是大事啊。
知府苦着脸让仵作验了尸,又搜了尸体上的各种私人物品,武器等,留作证据,再次对十七名活口进行了一番审讯。
当听到这事涉及到了燕王时,知府真是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什么都没听到。这些事,是他一个小小的知府能知道的吗?
没办法,既已摊上了,哪一方都得罪不起,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按规矩办事,只希望燕王不要以此迁怒他。
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处理完这事,然后知府还得派人护送雷将军回京,包括那一堆证据和人证。
当然,仅这些衙役肯定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