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小时候在村子里过年的时候,村子里会特别热闹。
我和一群小孩子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点灯笼,放鞭炮,做游戏。
大部分时候,村长会邀请我和爷爷去他家里过年吃年夜饭,但是有时候如果只有我和爷爷,爷爷也会包饺子,做一桌子菜。
前几年我太小,没什么太多的记忆,后面我长大了一些,也会跟着爷爷一起包饺子。
有时候是笨手笨脚,但有时候也是故意把面弄得到处都是,爷爷也不会骂我,甚至还会把手上的面涂到我脸上,说我像小花猫。
爷爷也会给我包上压岁钱,还给我准备了一个小铁盒,我的压岁钱都放在那个小铁盒里。只可惜后来我离开石林村的时候,因为村子里出了事,整个村子都被封住了,我就直接被从我爷爷的坟前带走了,那个小铁盒跟整个石林村都被埋在了地下。
等后来到了孤儿院,虽然也盼望着过年,但是每年过年更像是一种仪式。
比如早上起来要写卡片,写新年祝福,然后年纪大一点的孩子要包饺子,看春晚的时候,也是大家坐在礼堂里一起看,而且不管想不想看春晚,都只能规规矩矩地坐着看。
这中间都要拍照片,写成稿子发到福利院的网站上。
有时候要是有媒体记者过来采访,那仪式感就更强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我无比怀念小时候村子里过年的氛围。
后来上大学的第一年寒假我没有回孤儿院,就是在学校里过的年。
大年三十的晚上食堂的年夜饭和饺子都是免费的,校长还会专门来食堂慰问一下没有回家过年的同学们。
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就没什么过年的气氛了。
今年是我离开石林村以后,第一次身边有虽然不是亲人但是胜似亲人的人陪着一起过年,即便是在酒店里,可年味已经有了。
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从酒店出发去饭店。
下楼的时候我们分了两个电梯,叉叔挤上了唐大爷他们的电梯,最后只剩下我和周一白还有唐隐等下一部电梯。
这会唐隐才开口,“以前五嫂还在的时候,每年过年都是五哥五嫂带着小川回唐家过年,后来五嫂出事,五哥不想大过年的留下五嫂一个人,每年过年就都留在家里,小川倒是每年过年还回来,所以这么多年,五哥和小川也都没在一起过年了。”
过年毕竟讲究一个团圆,以前因为叉婶的事,叉叔和叉弟之间的关系别扭,现在叉婶也送走了,叉叔当然想着能跟叉弟一起过个年。
只不过叉叔心里肯定是知道叉弟埋怨自己,就算是有这个想法,也不敢勉强叉弟。要是没有神仙会的事,那和往年一样,叉弟会回唐家过年,叉叔不用陪着叉婶,也能回唐家过年。但是今年情况特殊,所以之前周一白几次问起过年的事的时候,叉叔心里应该也有隐隐的期盼。
这一次要不是梁世成提前安排,估摸着叉弟跟清松在外面,应该是不会主动回来跟叉叔一起过年的。
叉叔当然也不愿意放弃跟叉弟相处的机会,就比如刚才,电梯里明明没什么地方了,他还是硬生生的挤了上去。
“这样也挺好的。”唐隐抬头看着电梯上面显示的数字,“他们两个也不能一直生分下去,但是别扭了这么多年,关系也不可能一下子缓和,慢慢来吧。”
“要我看,把话说开就差一顿酒,把叉弟和叉叔全都灌醉,酒后吐真言,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都说出来就好了。”周一白开口道,“要不今晚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