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老陈接了,告说刘欣也在全山,只叫这边的过去玩。方成也告诉他,老周在这边,只怕时间太紧了。却听得那边刘欣接了,方成也传给老周。老周与刘欣先用县城话说,后来也许觉得不太亲近,遂改用土话说。说话的在笑,一旁的方成禁不住好笑。听筒那边想来也是一样的,电话里分明可以听到。
聊了好一会,说好农忙假再相见,方挂线。
回来时,不想周正却说:“听里山那些老乡说,当初来到曲南的外地老师都有车旅费报销的,有的竟达一千多元,都是任你说的。第一批来的,还对他们特别好,又是请吃请喝的,都是上大酒店的。”
“哇,我们当时只在招待所里吃了一餐便饭了事了。真是不可想啊!”方成直摇头。
“现在虽不如以前报得多,但我们还是有得报的,只是不知是多少而已。听说老陈他们早就报了,何明他们也报了。”
“那我们也应该去教育办问问的好,这应该要的,如果不去问,别人就当没有了。”
于是他们到镇上去问问。不料那主任不冷不热地说:“有的,有的。”然后又与旁边一人说了几句,又说:“问问上边再说吧。”
既是如此,他们便到邮局去打电话吧。电话打给了胡股长,问车费一事,说是有二百五十元的,但没有拨下来。才放下电话,周正却满是狐疑地说:“那是春节慰问金,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别的镇早就报了,真是奇怪啊!”说完一脸的激愤。
“怎么可能,一县之内不可能各个镇不同的嘛!”方成也说出自己的不解。
“那得看那个镇的教育办主任排不排外来定,还有看他能否秉公办事。”周正解说道。
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报得那点可怜的车费,倒是心里又增添了一份无由的沮丧,甚不惬意。
回来的路上,周正又说了:“听那些老乡说,在邻近的镇上的学校,有一位外省老师玩了十几个女学生。”
“不会吧!有这样的事?”方成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就是利用改作业,找学生谈话为名*了那些学生。事情过去了很久都没人知道,后来是有人怀孕了才知道,那学生也不知道是怀孕,还以为是肚子痛,不舒服而已。后来是家里人审出来的,再告到学校,这件事才被揭出来。”
“哇,有这样的事?这人也太没人性,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简直是丢老师的脸啊!那后来怎样处理的?”
“后来那些家长告到学校越来越多,才知道共有十来个。那些家长气愤得不得了,要打死那个老师,但被学校拦住了。教育办也怕出事啊!便偷偷地把那个老师送回家里去了。”
“一件这么大的事就这样处理过去了,真是……亏那些家长也就这样忍得。”方成直是摇头不已。
“唉,这种事在这些学校是常有的,我们学校那个胡劲原来是同沥中学的。据说就是因为玩弄女学生才调去里山的,那女学生原来读初二,现在上初三了,就是常写信给你的那个学生。”
“哦,难怪那学生成熟得有点不像学生了。”方成又是摇头。“这些人啊……难怪他们会那样对我们,这些人都搞坏风气了,现在我们是在代人受过啊!”
“我们学校也有一个初三的女学生,常常跑到一位本地老师的房里去,晚上很迟才走的。这事已经很久了,又总是一个人来的,可能毕业后就准备结婚了。”
“那学生也够大胆的哟!”
“大胆?有的学生早熟,她还不就是为了找一位老师,哪里有心思读书?”
“也是,这样的学生的确没心思读书了。”
原本这双休日总让人孤寂难捱的。一个人总觉得那时光多得可厌,就像似总是吃着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吃两餐白菜萝卜才觉得是美味。现在这无声无息的时光也如这吃食一样,多了多了多得简直没处可放了,竟也像吃得厌食一般。更兼这人形单影只的,还要周而复始的这样过着。已过了一天了,就会说:“哎,还有一天呢?怎么过啊?”如此难过,真是愁煞人了!但有周正一起,这双休日便不知不觉过去了。虽说他们照样没什么可做,但至少可以在一起说些话。
周正曾在家乡任教,那是山间的小学,因师资短缺,少不得身兼数职,一间学校不过两三位老师,且全是男性。同样也有孤独难遣的时候,无非几位老师相约喝上几口酒而已,但为经济计又不可经常这样过。要是能凑够人数,则可以玩玩字牌或是扑克的,但这种娱乐时候也不是经常有的。成了家的要顾家,乡间的老师往旆身兼双重身份,回到学校是老师,回到家里是农民。因为他们多半是一人有公职,一人是农民,人们便常常把他们称作半边户。课余之时,他们都要回家里干农活,倘不如此,家中经济难以维继,特别是近几年,他们甚至比不上全职的农民户的收入了,生存堪忧啊!年轻的老师虽然不用克俭为家,但却正是娶亲的绝佳时候了,如何耐得了山间学校的寂寞凄凉呢?周正就说了,乡间的年轻老师还是比较吃香的,少不得学校邻近的村里的成熟的山妹子,胆子大点的,常来说话儿,胆小的结伴也来,只各人心里明白,只是相中不相中而已。周正接着说,有人说话,别人要走了,竟曾死命拉着别人的手臂不放,全然不顾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了,吓得别人不得了,以后竟不敢来了。此足见山间学校老师的不自在啊!
“我这老婆就是当时看上的。那时,看她身材苗条,劳动又是一把好手,所以我就娶了她。当时她家里很不同意,主要嫌我家太穷了,但是她却要跟我。我也带她去过家里看了,但她不计较。”周正回顾着那段甜蜜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