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狱卒听了心里一惊,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他们弯着腰,抬头看着庾亮,等待庾亮的命令。
庾亮见华安居然毫不畏惧,心中也是大惊,同时也很佩服眼前的少年,但在这些禁军和狱卒的面前却故意表现的很平常,他瞟了众狱卒一眼,眯着眼点了点头。
几个狱卒一见庾亮点头,顿时像得了圣旨一般,立刻转身屁颠屁颠的去打开一道道大门。
华安微微侧目瞟了庾亮一眼,昂首阔步走进天牢。
庾亮看着华安毫不畏惧昂首走进天牢,点了点头叹道:“使亮有子如华安,死复何恨!”
殷浩听了也暗暗称是,他们带着几个禁军随后迈进天牢,他们原本就是来此见韩潜的,如今战局紧张,他们也想了解这个大晋国的北伐名将有什么破敌的好主意。
华安走进天牢,只见黑洞洞的天牢阴冷的让人毛骨悚然,并不算很长的通道每隔几步就设了一道铁门,铁门由甘蔗粗的铁棍组成,中间用比胳膊还粗的铁链紧紧的绕上三圈,然后用大锁锁上,而且每个铁门都有两名手持兵器的狱卒看守,这么严密的看守,要想劫狱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天牢果然名不虚传。
经过一道道铁门,华安终于来到了关押韩潜的牢房,看守的狱卒将牢门打开,华安立刻奔了进去,只见韩潜正闭着眼在干草堆上打坐,双手之间连着三尺多长的手镣,披头散发神情显得略有疲惫,但仍然不减作为沙场宿将应有的傲气。
“师傅,师傅,我来看你了。”华安跑过去站在韩潜的身旁,他推了推韩潜叫道。
韩潜缓缓的睁开眼,见华安站在自己的身前,他摸了摸华安的脑袋大惊道:“华安,你怎么来了。”
“我想师傅了,所以就来了。”
韩潜一听,内心一阵感动,但他知道天牢重地,不可久留,只聊了几句便对华安道:“天牢重地,煞气重,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师傅很好,你赶紧回去吧!”
华安摇了摇头道:“暂时回不去了。”
“为何”韩潜大惊。
华安将在天牢大门外的遭遇一一禀告韩潜,韩潜听了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动。只收了几天的徒弟居然对自己如此信赖,而自己却连累徒弟与自己一起坐牢,韩潜顿时有一种深深的自责。
师徒二人的信赖与真情让站在牢门外庾亮颇为感慨。他稳步走进牢房,轻声叹道:“果然是师徒情深啊!”
“末将韩潜参见庾大人,”韩潜见庾亮走进牢房,虽然身戴枷锁却仍不忘起身行礼。
“韩将军收了个好徒弟啊!”庾亮瞟了一眼华安对韩潜说道。
韩潜一听,以为是华安刚才顶撞了庾亮,忙解释道:“小徒生性顽劣,但是是个可造之材,顶撞大人之处,还请大人恕罪,天牢阴冷,煞气太重,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了小徒,韩潜求大人了。”
韩潜说完在庾亮面前跪了下来,朝廷的事很难说清,能否活着出去都未可知,他不想让华安这么优秀的少年跟着自己枉死。
“师傅,我不走,我会和您一起离开。”华安显得很有义气。既然已经用命在赌,他自然不会在庾亮面前有丝毫的示弱,只有坚强到底才能让这个当朝国舅刮目相看,这对自己的将来也是大有好处。
“韩将军看到了吧!不是本官心狠,而是令徒不愿离开啊!”庾亮假惺惺的说道,既然已经有言在先,就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出尔反尔,庾亮自然不会放华安离开。
“哎”韩潜叹了口气,既然事情已经成定局,他也不好再埋怨华安,只能轻声叹息以缓解心中的压抑。
“韩将军何必叹息,本官相信将军对朝廷是忠心的,”庾亮说完顿了顿厉声道:“只是逆贼祖约已经造反,围攻慈湖的叛军中也有将军的部下,即便将军没有反心,但部下造反,做将军的难道就没有责任吗?况且还有不少大臣怀疑将军此来京城是为了刺探情报,本官若不将你关入天牢何以服众。”
韩潜一听,大惊道:“叛军已经攻到慈湖城下,那么姑孰囤积的大量粮草……”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进天牢没几天,叛军进展的居然这么快。
殷浩冷笑道:“粮草已归叛军所有,现在叛军正集中主力攻打慈湖,攻城最骁勇的就是将军的部下陈雄。”
韩潜又是一惊,他大声保证道:“陈雄跟随末将多年,并无反心,一定是受人挑唆,只要末将前去说服,陈雄一定倒戈相助王师。”
殷浩一听,冷笑道:“将军嫌疑尚未洗清岂能随便离开,还是静候王师捷报比较稳妥。”
庾亮点了点头,看着韩潜说道:“今天本官来看将军主要是想听听将军的高见,有人曾告知本官说韩将军有平叛良策,本官正想洗耳恭听。”
“姑孰失守、慈湖告急,先机已失,还谈何良策。”韩潜连连摇头。
“既然先机已失,那么当下该当如何呢?”庾亮接着问道。
韩潜略做思索,反问道:“敢问大人是如何部署的,敌我态势如何。”
庾亮信心十足的说道:“叛军大将许柳、祖涣、韩晃各率一万大军共三万大军在慈湖与我王师五万大军对垒,叛将**率五千大军留守姑孰与我一万大军周旋,贼首苏峻亲率五千精锐向石头城方向进发。吾弟庾翼已率八百精锐禁军增援石头城,如今石头城城池坚固且有五千多人马足以自守。京城尚有乌衣六营共六千精锐禁军。另外三吴方向亦有勤王之师万余多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