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二人坐着说了会儿话,秦宛如才回自己房里洗漱。
&esp;&esp;白日里人们折腾了一天,又车马劳顿了好些日,歇得都挺早。
&esp;&esp;夜深人静时,井里的活祖宗嗅到鱼腥,它在这儿住了这么久,还是头回在自己的窝里捞到吃的呢。
&esp;&esp;那大鲵平日里跟秦宛如一样犯懒,一嗅到有吃的,动作可麻利了,接连囫囵吞了两条。
&esp;&esp;许是觉得高兴,它把头埋入水洼中,发生“吱吱”声。
&esp;&esp;那声音原本是很小的,但经过深井回音,就扩大了数倍释放出来。
&esp;&esp;正房的后面就是深井,距离近,只隔着一道墙。
&esp;&esp;榻上的方大郎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动静。
&esp;&esp;他屏住呼吸聆听,结果集中注意力听了许久都没有声响。
&esp;&esp;床上的方老爷子睡得沉,哪晓得隔了茶盏功夫后,一道尖戾的婴儿啼哭声猝不及防从井底传来。
&esp;&esp;撕心裂肺,惨绝人寰!
&esp;&esp;方大郎的头皮顿时炸了!
&esp;&esp;床上的方老爷子被惊醒,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昏头昏脑问:“大半夜的,谁在哭啊?”
&esp;&esp;方大郎:“……”
&esp;&esp;片刻后,后井再次传来“吱吱”声,那种低音频共振在深夜里显得诡秘。
&esp;&esp;方老爷子的头脑渐渐清醒,似乎这才意识到那声音是从井里传出来的。
&esp;&esp;他刚刚才后知后觉弄清楚情形,凄厉的啼哭声再次刺入耳中,比方才那声音还要尖锐。
&esp;&esp;方老爷子彻底吓懵了,仿佛那声音就在门口似的,慌忙坐起身道:“狗日的大郎,赶紧撑灯,老子要尿尿!”
&esp;&esp;方大郎忙应道:“爹莫要怕,儿这就撑灯。”
&esp;&esp;方老爷子明明吓得半死,仍旧嘴硬道:“你老子才不怕,是被尿胀醒了!”
&esp;&esp;方大郎心里头也有点怵,麻利地把油灯点燃。
&esp;&esp;方老爷子见到灯光,这才稍稍安心了些。
&esp;&esp;方大郎走到床沿,关切问道:“爹,你无碍吗?”
&esp;&esp;方老爷子脸色发白地看着他,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我渴了。”
&esp;&esp;方大郎去倒水给他喝,老人家喝过水后,觉得尿意浓重,憋不住了,由他扶到屏风后小解。
&esp;&esp;结果尿了一半,井里闹出来的动静生生把他的尿憋了回去。
&esp;&esp;方老爷子只觉得两股战战,提着裤子就开跑,连外袍都没披就往门口走去,仓促说道:“我要去茅房!快带我去茅房!”
&esp;&esp;方大郎:“……”
&esp;&esp;怕自家老子尿裤子丢了颜面,方大郎忙把灯罩罩到油灯上,扶着他开门出去找茅房。
&esp;&esp;方老爷子憋着一泡尿健步如飞,方大郎忙道:“爹慢着点!”
&esp;&esp;与此同时,厢房里也陆续亮起了油灯,方二郎和方三郎被吓得够呛,兄弟俩披着外袍去正房,结果屋里头没人。
&esp;&esp;也在这时,那大鲵又弄出“吱吱”声的动静来,正房隔着一堵墙听得异常清楚,两人撒丫子往外头跑,方二郎踢到门槛差点摔了一跤。
&esp;&esp;见到自家老子往他们歇的厢房里钻,方二郎呼道:“爹,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