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捻着手上的血迹,眸子逐渐猩红,脑子里不停的有个小人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有时会陷入想杀人冲动中。似乎只有将刀插进去,听着皮肉撕裂的声音,看着灼热的鲜血喷涌而出,她才会觉得痛快。魏清绪察觉了她的杀意。“阿昭,我会活下去的。”
他的眼睛很亮,带着坚毅,“等我。”
眼前鲜活的少年,已经伤痕累累,或许已经等不了太久了,随时都面临着死亡的危险。云昭眉宇紧蹙,瞬间清醒,终究松了手里的刀,走出了刑房。她要尽快帮助魏家脱困,没了范什羽,还保不定还有李什羽,张什羽。。。。。。范什羽刚走出刑房,就被扯住了胳膊,疼的他闷哼了一声,云昭再一用力,脱臼的胳膊已经恢复。“范大人。”
“嗯?”
范什羽捂着胳膊,疑惑的看向她。“还希望范大人能信守承诺,在陛下没有明旨降罪魏家前,保证魏小公子无虞。”
他一早醒来就觉右眼狂跳,果然今日就没什么好事,自家夫人那么隐蔽的事情,东厂都能查到,还真是恐怖。“我会将魏公子放回牢房,不再用刑,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魏公子自己了。”
云昭嘴角微微勾起。明明在笑,却范什羽让人脊背发凉。“看来范大人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不是不用刑这么简单的,我要他从这完完整整的离开。”
“还是说范大人觉得自己的官途,妻儿,都不如为自己出口气重要?”
“你。。。。。。”范什羽脸色铁青,难不成自己还要护魏堃平安出狱?这里可是大理寺,进了大理寺的人,就没有能无罪释放的,想到此处,脸色不禁缓和了些。“好,可我夫人的事情。。。。。。”“范大人放心,只要魏小公子平安,范夫人的事情觉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范什羽讨厌这种被拿住把柄得感觉,特别是拿住自己把柄得是东厂,简直就是在头上悬了一把刀。“日后若是有需要我做什么了,此事怕是还要被你们翻出来吧。”
羌疾道:“范大人不必担心,这种事情我们东厂要多少有多少,何况罪臣之后这种事,若父母不是罪臣了,自然也就不是罪臣之后了。”
范什羽何曾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已经定了罪,哪有那么好推翻。口中的气还未叹出去,眼睛一亮,也许殷岁晏可以。他笑道:“这是自然,还请您代我向督主大人问个好。”
朝堂众臣畏惧的不是东厂,而是他殷岁晏。二人从大理寺走出来时,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小雨正拍打着房檐。云昭说:“今日多谢羌疾大人,还请大人也替我谢过督主。”
今日不借东厂的名头很难见到魏家人。况且殷岁晏只答应让自己见魏家人,并没有答应出手保护,羌疾能帮自己出言唬住范什羽已经很好了。“云姑娘的马车在对面的巷子里,您的两个丫鬟也在马车上,卑职还要向督主复命,就不送了。”
羌疾将手里的伞递了过去,却被云昭拒绝了。她捧着莲瓣兰走进了雨里,走的很慢,却很坚定。马车里,云昭平静的视线落在车内二人的身上,还未开口就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今日之事不能和任何人提起,阿兄也不行,要记得自己到底是谁的人。”
素冉素雪二人对视一眼,脸色微变,若不是马车内空间有限,恐怕已经跪在云昭面前了。“小姐放心,奴婢和素雪定以小姐马首是瞻。”
“奴婢永远都是小姐的人。”
二人的卖身契在云昭手上,素冉以前是伺候云昭母亲叶愫的丫鬟,云昭是相信的,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免不了需要敲打一番。她手中能用的人太少,做起事来总是束手束脚。回到云府时,云鸿身边的小厮已经候在门口:“二小姐,国公爷正在前厅等着你呢。”
云昭冷冷扫了一眼,自己这个爹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何事?”
小厮被盯的背后发凉,回道:“奴才不知,国公爷只说让二小姐赶紧过去。”
她接过素冉手里的兰花,就向前厅的方向走去。除了云鸿,吴氏等人,连成亲日子都定下来的云沁也在。“今日这人倒是比除夕夜还齐全。”
云鸿见她这副模样,心中火气顿时更大了,抄起手边的茶盏就砸了过去。白瓷茶杯“砰”的一声,在她的脚边炸开,随即而来还有云鸿的怒吼:“你看你像什么样子,不懂礼数,不知廉耻,说你今日去哪了。”
“我不知廉耻?云家的家风不是向来如此么。”
云昭本就因担心的魏清绪有些烦躁,听了云鸿毫无理由的责骂,也懒得和他演父慈子孝的戏码。“我还去了崇福寺。”
“东厂。”
她的话仿佛一道惊雷落下,使得众人都变了脸色。云昭冷笑。去个东厂这些人就吓成这样,要是自己说还去大理寺逛了一圈,还指不定什么样呢。云鸿怒道:“孽障,玥儿说在崇福寺看见你和东厂那些人纠缠不清,我还不信呢,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云昭横了云玥一眼,自己光明正大,到他嘴里就变成了纠缠不清。“那三妹有没有和父亲说,当时萧世子和太子都在场啊?”
心比天高的小丫头,还天真的以为嫁入高门显贵就万事大吉了。云玥一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的模样:“我只是怕二姐这般随意和男子往来,坏了名声,日后哪有好人家来提亲。”
“二姐若是生气,妹妹给二姐道歉就是,去平疆王王府吊唁那日是妹妹不对,不该拦着二姐姐去找萧世子。”
她盈盈一拜,却被起身的云鸿扶住。“你没错,向这孽障道什么欠。”
云鸿看向一副事不关己的云昭,道:“平疆王世子也是你能肖想的,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府门半步,我会让你祖母给你想看一门好亲事的,待你及笄就定下来。想到云家一向高娶高嫁的作风,云昭只觉一阵恶寒。“不劳祖母费心了,外祖父之前来信说,我的婚事等他回京述职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