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在整个南岳国,百姓们可以不知道什么朝廷政局,也可以不知道近来的流行八卦,但是唯有一个人,所有人不想知道也得知道,那就是流连花丛片叶不沾身,把整个国家男女之风搅合得乌烟瘴气的贤王府世子--陆无歇。“我听说贤王府世子在金城忙碌得很,怎么会有闲心来看这个所谓的远房表妹?”
钟璃难掩好奇询问。张大人被这么问,话茬子算是打开了,他面露神秘,一副八卦表情地挑动眉梢道:“钟姑娘性子淡,这安定县的风言风语你不知也是情理之中,听闻啊。。。当初这谢小纭可是要许给世子做添房的。甚至当时贤王妃都差点八抬大轿地把她送到世子床榻上了,只是你猜怎地?”
钟璃没吭声,继续擦拭面前的女尸,心里却已经有了结论。张大人见对面人没有应声,自顾自地说道:“世子发现了,当场把谢小纭从床上扔出府门,这不。。。谢家觉得失了薄面,可是又不敢惹贤王府,这才退而求其次的让她嫁入了贾家。”
听到这,钟璃算是明白,所以谢小纭曾经也算是和陆无歇有段‘露水情缘’了?如今陆无歇来,也应该是看在当初驳了谢家的面子上,撑场子的吧。“张大人,您放心!只要银子到位,这些都不是问题。”
说罢,她缄口,开始继续忙活。张大人得到保证,这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了,毕竟以后入金城为官,还是需要和这贤王府多走动的,若是今日能得小世子赞赏那定然是好事儿一桩。他见对面的人不再多言,转身离开验尸房。窗外的细雨还在下,打的油纸窗发出‘噼啪’脆响。当一阵凉风顺着缝隙吹进屋内,钟璃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面露诧异地望着女尸的下半部分。怎么会这样?她屏住呼吸,戴着手套的双手掀开谢小纭栀子花绣罗裙,在她的双腿间轻轻扯出一个头大身子小的婴雏人形,这是死后分娩啊。钟璃顺着窗扉处洒进来的光线,望着手中的婴孩,如果她没断定错,这个孩子应该有四个月的样子,可是来之前她分明看过谢小纭的卷宗,上面根本就没有描述她怀有身孕。难道这案子有隐情?想到这,她拧眉继续手下动作。谢小纭除了面部有破损,剩下致命的地方便是在左边背部第二根肋骨处,伤口呈现倾斜状上宽下窄,入骨约有两寸有余,至于凶器卷宗上也有陈述,是一把常见的匕首。按照这个推断,凶手应该是比谢小纭高,自上而下从后面把刀刺入的,那么。。。她回眸望着盖着白布单贾坤的尸体,肉眼估算,谢小纭身高约有五尺三,贾坤身高约有六尺的样子,再加上之前卷宗一些具体描述,以及案发的时间、地点,他完全具备杀死谢小纭的条件。可是贾坤杀谢小纭的动机是什么?只是因为卷宗上寥寥几个字‘谢小纭和贾坤因为年龄差距,性格不合吗?’钟璃思量此处,心中快速给了否定,这个理由粗看似乎没什么问题,却又经不起推敲,要知道之前贾坤娶过一房因为无所出才休妻另娶的谢小纭,如今谢小纭有身孕,贾坤为何又要杀人呢?毕竟在古人眼中,所谓的传宗接代可是比性命来得都重要。那么问题会不会出现在贾坤身上?钟璃把谢小纭尸体上的白布盖上,转身走到贾坤的尸体旁。单子随着她的动作款款落下。一具僵化带着尸斑的男尸就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钟璃快速扫过贾坤的面部,双眸闭合,唇齿发黑红色,牙齿紧闭,舌头抵住牙齿而不露出,在根据贾坤脖颈处呈现的痕迹,这是典型的缢绳在喉结上方才会产生的吊死现象。为了保险,她慢慢拨开贾坤的衣衫,开始检查他身体的其他部位。这次贾坤尸体上呈现出来的情况和之前卷宗上的倒是没有任何的出入,无外伤,各方面也确实符合自缢的情况,但是。。。钟璃的眸光放在死者左右两侧肩胛处,那是两个痊愈后凸起的肉瘤,形状呈规则圆形,大小如食指般。看到这,她的心不免抽了一下,指尖快速在那两个肉瘤上按压抚摸,果然如她所料这两个肉瘤是死者生前受的伤,伤及经脉碰及骨髓,而唯一能把伤口戳成如此,且力度控制得这般精准的,就只有那个人,和他手中的判官笔。她在这安定县待了这么久,修复过这么多的尸体,终于是皇天不负,让她找到了蛛丝马迹。钟璃望着贾坤的尸体目光又挪到谢小纭的尸体上,虽然她不能确定这二人的死是不是和她一直寻找的那个人有关系,但是这案子她一定要查个清楚,或许能找到她想要的答案。比如…她的义父——盖尘的死。思虑至此,钟璃快速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宣纸,重新写下一份验尸单,盖上尸体上的白布,快步走出验尸房。此刻的张大人坐在大堂慢条斯理地喝着手中的清茶,脑袋里已经开始组织一会见到陆无歇时候拍马屁的语言了。“张大人。”
钟璃拿着验尸单打断他的臆想。张县令被这么一惊扰,脸上明显露出几分不耐,正准备呵斥是谁扰了他的美梦,刁师爷迈着步从衙门口跑了过来。“大人,大人,快!快,人来了,人来了!”
张县令又是被惊了一下,怒气冲冲地瞪着跑到自个身边喘着粗气的刁师爷,呵斥道:“什么人来了,人来了?身为师爷不能稳重点?什么大人物让你这般失了礼数?”
刁师爷此刻的心思哪里顾得了张大人的心情,拍着胸脯喘着粗气道:“大人。。。陆。。。陆世子,来了。”
听到陆无歇来了。张县令身子明显僵直,连忙站起身子,开始拍打官袍上沾染的浮尘,准备走到衙门口迎接,却见已经有一道身影若隐又若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袭翠色纹绣斗篷轻垂于身,修长的身形,挺拔的胸膛,微微露出的劲白脖颈,瞬间给人一种不能亵渎的贵公子气质,只是当众人的眼光上移,瞥到正主的脸上。那张俊逸的本可以迷倒众生的脸上却挂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笑容,再配上此刻男子还迈着一股子六亲不认的步伐伴着腰间摇晃的虎纹玉佩款款而来,这所谓南岳国第一纨绔的名声,可真表现得淋漓尽致。“世子爷远道而来,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张大人反应是最快的,连忙上前几步接过跟在陆无歇身边小厮手中的油纸伞,一边拱手哈腰,一边道歉。陆无歇扬眉轻描淡写地瞥了张大人一眼,一撩衣摆跨步走进大堂,整个人懒散的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无意间瞄到放在桌案上的清茶,随即戏谑一笑。张大人望着他这个表情,整个人就像是紧绷在弦上的箭矢,上前几步拿起桌上清茶一把塞给身边的师爷,道:“还不快给世子上最好的碧螺春?”
“是,是!”
刁师爷也顾不得洒在身上的茶渍,转身朝厨房方向奔去。“世子,这茶是下官平时品的,您来定然要新茶的,师爷这会去拿,您稍等。”
说着,张大人还不忘陪着笑脸。陆无歇侧撑着头,打了个哈欠,挥手道:“罢了。本世子今个来何事张大人也是知道的,表妹的卷宗可有?拿来我看看,咱速战速决,本世子还等着回金城找怜雪姑娘叙叙旧呢。”
张大人听到陆无歇一来就问这个事情,连忙点头哈腰道:“好,好,下官这就去给世子您取来。”
说着,张大人转身就准备离开。“等等。”
陆无歇一进来其实就看到一直站在角落中一袭素衫丝帕遮面的女子,毕竟脸上带着个奇怪东西的小姑娘太容易引人注意。起初他以为她是个端茶递水的下人,直到刁师爷接茶退下,他闻到她身上飘着的一股淡淡的醋味,还有手中拿着的东西,顺势起身也不管这小姑娘是个什么反应,一把拿过她手中的卷宗和验尸单道:“香消软玉携金卷,一股相思传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