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q}4两日后清晨。贾府早已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哎呀,这是爪子回事嘛?昨个还好好滴,咋地今个就封了?”
一名操着严重西南地区口音的老妇站在贾府门口,望着贴在贾府门口上的封条和守在门口的差役,对着旁边一同赶早市的同伴絮叨着。“对呀,这贾府是撞邪了吧?前两天主子全死了,这会又被查封,一年多前就听说这贾老爷子惹煞冲撞了神灵,贾府鸡犬不宁的,以为求了个大势至佛以为会好一点,谁知道。。。唉。。。”“快走吧,咱们别站久了也沾染上不干净的东西,晦气。”
“走!走!”
两名妇人说着,相互搀扶快速离开贾府,随着她们的离开,有不少百姓也纷纷开始忙自个事情。钟璃站在人群外,不过是一盏茶时间府门口空空如也,她紧了紧身上的小箱子朝里面走去。“钟姑娘,你终于来了。”
门口的差役一见到她,连忙上前热情的打招呼。钟璃上前,眸光放在贴在贾府正门上的封条道:“不过是一日,怎地贾府就被查封了?”
小差役挠挠头,一脸茫然的回答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今个还未过卯时世子就找到老爷,带着我们来到了贾府,二话不说便把这里封了,顺便让老爷派人去找钟姑娘过来,这不小的就专程在这等你呢。”
钟璃眼神放在小差役脸上,见他眼窝青黑,应该是熬夜的缘故,知道他没撒谎才说道:“那走吧。”
被封的贾府已经没了几日前的热闹和忙碌,除了挂在飞檐上的白绫和纸灯笼,剩下的就是因为饥饿来此处觅食的野猫。钟璃看着眼前的荒凉,跟着小差役朝贾府大堂方向行径。二人还没到门口,里面便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世子老奴冤枉啊,这事儿老奴是真的不知道啊,算计主子的事情就算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
“那王管家的意思是,我家世子冤枉你了不成?”
“这。。。林侍卫说的哪里的话,老奴怎敢妄言说世子,但是世子如何也是皇上亲封的提刑司,若是真的冤枉了好人被旁人诟病。。。”“大胆!”
。。。钟璃刚进到大堂便看到偌大的房间内跪了一地的主仆,除了方才连连喊冤的王管家和跪在他身边默不作声一副老实人样子的乔富,就连安定县衙门的张县令也在其中。她抬眼望着坐在高堂太师椅上,惬意品茶的陆无歇,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哪里有提刑司应该审问犯人的架势。更何况这里是贾府不是衙门,直捣黄龙的抓人,这男子的行事作风也太猖狂了些。不过。。。她垂眸勾唇,也拜他这脾气,这案子看来是要结了。“璃儿。”
在钟璃刚进到大堂的时候,陆无歇已经注意到了。他放下手中的茶碗,一手惬意的敲着桌子,扬眉道:“你说说,本世子可是冤枉了王管家?”
说着,陆无歇给站在身边的林堇示意。林堇意会,走到钟璃身边,把袖间的一封密函递了上去。钟璃接过在周围人紧张的眼神下快速浏览。当她把信笺读完之后,烟波般的眸子在张县令,刁师爷身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在王管家身上。她薄唇轻抿,说道:“世子可知道杜鹃这种鸟类?”
陆无歇扬眉,配合道:“听过,可是这和贾府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钟璃笑了笑,道:“大部分鸟类的繁殖都是筑巢,下蛋,孵化,可是杜鹃不一样。”
“哦?如何不同?”
陆无歇似乎来了兴致,一手托腮听得样子还挺认真。“杜鹃不会自己搭建巢穴,为了哺育下一代,它们会把卵产在其他鸟类的巢穴里,并且它们的卵很特殊,会随着寄主鸟类所产下不同颜色的卵而变换自身的颜色,以保证寄主鸟类无法辨识。之后寄主鸟类就会顺理成章的帮助它们孵化下一代。”
钟璃说道。“有意思。”
听到这,陆无歇嘴角不羁勾起道:“那这杜鹃就不怕这些寄主鸟产下的卵破壳而出后,自己的诡计曝光?”
“不担心。”
钟璃笃定开口道:“因为,杜鹃卵孵出的时间比寄主的时间要短,生长速度也更快,等它们的孩子出生,就会不择手段的把寄主的卵从巢内挤出去,这样寄主不但没有了下一代还得把杜鹃的孩子养大,这就是所谓的鸠、占、鹊、巢!”
她说着,水眸如利剑一般看着王管家。王管家被盯的身体经不住哆嗦了一下,却依旧故作镇定的笑着开口道:“钟姑娘这是什么意思?老朽听不懂呢。”
“听不懂?”
钟璃柳眉轻扬,走到乔富面前,道:“不知这乔富可真的是你嘴里贾菁的独子吗?”
“那岂能有假?”
王管家面色一僵,嘴里强硬道。“是吗?恐怕真正的乔富早在一年多之前已经死了吧?”
钟璃把手中林堇方才递给她的密函冷冷仍在了地上。王管家盯着地上的纸张。其实说是密函,不如说是一封验尸单,上面清楚记录了一名男子被一剑割喉而死的情况,根据验尸单上描绘的身形,长相和体态,最后断定是肃清县乔屠户家的独子乔富。可因为迟迟找不到凶手,再加上案子是在肃清县附近的官道上被发现,两地相隔一个金城,当地的衙门又不作为,这才让这个假的乔富在贾府混吃、白喝了整整一年半。“这。。。”王管家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色蜡黄眼珠子在眼眶中不停的转动,突然他想到什么,扭头望着身边的假乔富,义愤填膺的爆呵道:“原来你是假的,原来老爷是被你害死的,老朽今个势必让你给老爷偿命。”
话落,他伸出枯朽的双手,就朝‘假乔富’的脖颈上掐去。可是这乔富也不是吃素的,毕竟正值壮年,只见他双手一挥,对着王管家用力这么一推,王管家整个人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挺挺朝远处摔去。同时堆砌在大堂角落中的桌椅板凳全数倾斜而下,把王管家这个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身子砸的就差眼冒金星,口吐白沫了。“世子。。。世子大人。。。”王管家此刻哪有心情关照自个身子,他喘着粗气,指着不远处的‘假乔富’道:“快,快抓住那个害了老爷和夫人的贼子,以告慰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啊!”
陆无歇被这么一叫,方才嘴角还洋溢的看好戏笑容瞬间收敛,锐利的眼眸冷冷扫过王管家的脸。王管家一怔。下一刻,一个账簿就砸在他的面前。“是吗?为何本世子觉得,你们是在把本世子当猴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