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绮幔藏云,流水碧色,几点红色漫在其中。
平静了一段时间的利涉看着长公主越锦:“娘亲,韵山我们没有动手,看来太子真得已经舍弃越钦。”
越锦看着那几片被水冲淡的落花,渐渐没入水底,再难重见天日,她道:“从顺位来讲,越钦是太子头一位需要忌惮的人。”
利涉想过继续隔岸观火,可目前看来,赶尽杀绝也不错。
他折下旁侧伸进亭内的榴花枝:“这一次要动的是财经司,接下来就该是吏部、丞相。”
“或许我们可以跟太子心照不宣地先除掉越钦。”
涉儿终于长成她期待的狠厉模样,越锦笑了笑:“想好就去做,这一次娘亲不阻你。”
“您不问我?”
“我无法为你的每一次选择把关,你是时候为选择承担后果,无论欢喜,抑或是伤痛,你都要学会独自面对。”
飞花纷纷扬扬飘向湖中,利涉忽然明白什么,郑重道:“好。”
越锦正好跟他再商讨一下利昭的事情:“你妹妹的婚事,你怎么看?”
“很明显,空皓已经跟越钦同气连枝,并非一段无爱的姻缘可破,不如给妹妹另觅良缘。”
越锦听到利涉的回答,转而道:“如若此次越钦幸免于难,就成全你妹妹。”
太子能猜到的事情,利涉自然也不会含糊,他道:“娘亲也觉得太子会以云阙义女之事,光明正大地跟越钦抢人。”
“他若抢,我们就顺水推舟,撮合你妹妹跟越钦。”
“如若越钦没有回来?”
“将你妹妹送入东宫。”
毕竟是宠了许久的妹妹,利涉有些不忍:“这些,娘亲可有跟妹妹商量过?”
“皇家之人,姻缘本就是交易,她应该要分得清。”
……
不止郡王府,东宫亦是在谋算越钦。
“岱儿是想逼越钦公开世子妃的身份。”
“他若想讨到债,只有此路。”越岱算计道。
梅贵妃看向自己的孩子,心中突然明白:“岱儿想另娶太子妃。”
“母妃糊涂,她本就是孤的太子妃,不是吗?”
梅贵妃清楚儿子的洁癖,根本不会对世子妃动情,唯一的可能就是要置她于死地:“我看着你不是想娶她,是想毁了她,你两人相争,陛下不会留她性命。”
越岱大方地承认,眸色平静,言语却暗藏杀机:“还有什么比失去心爱之人更有抽筋剥骨之痛。”越岱想起越钦这些年表的若有似无的忠心,“他不愿与我同行,那孤也不会让他好过。”
“你在景山有人?”
“这一次越钦难逃情网。”
梅贵妃觉得此人不该留,留着迟早是祸害:“何不直接在景山结束他的性命?”
“他杀了多少穷凶极恶之人,就算跟郡王联手,也要不了他的命。”越岱默了默道:“觊觎孤的位置,死字太便宜,还是要折磨,要他甘愿赴死。”
“他若知晓当年的事情,定然不会放过我们,何必绕路而行。”
“越钦隐忍多年,他会不知当年之事,怕是早就视我们为仇敌,更是如此,我们更要徐徐图之,他是一块硬骨头,也是一块好骨头,可以锤炼,不可泯灭。”
“等他给孤铺好贤臣路,再杀不迟。”
“岱儿有盘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