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给她贴上标签,告诉所有人她是他夜廷深看上的女人。就在刚刚苏笑回答他之后不出十秒,他便很坚定地告诉她:或许,不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因为,他喜欢凉至。
他承认了,他是喜欢凉至了,所以他得丢掉他那要命的骄傲。用夜南歌的话来说,两个同样骄傲的人要在一起的话,必定要有一个先丢掉他的骄傲。
是啊,所以他丢掉了,所以他追了上来,他想告诉凉至:凉至,我喜欢你,看到你维护别的男人我会不高兴,所以,我不允许你再和韩在勋走得那么近。
只是,他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凉至却说,她喜欢陆靳北。
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吐了一口气,慢慢地下了台阶,走到凉至的面前,看着她半隐在黑暗之中的侧脸,直接忽视了她刚刚说的话,将她的头发撩到耳后,像恋人一般的,“阿姨准备了你爱吃的西瓜,叫你回去吃呢。”
凉至的身体一僵,微微侧过头来看他。鹅黄的光柔化了他的棱角,她想从他眼里看到一点什么,但很快,他避开了她的视线,望向韩在勋,“一起吗?”
似邀请,却又更像逐客令,只是稍稍委婉了一些。
而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的凉至,直截了当地对韩在勋说:“你走吧。”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可见她是真的动怒了,但却依旧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
韩在勋是了解她的,自然知道此刻他应该要做的是什么。他略有不甘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夜廷深,垂在腿边的手渐渐握紧,然后,大步地离开了。
楼道间,只剩了他们两人,相顾无言之下,连灯都吝啬于给予光明。
灯熄灭的那一瞬,凉至被一股力道推在了墙上,肩膀处传来了一阵疼痛,她还来不及思索,呼吸便被人掠夺了去。
夜廷深近乎粗鲁地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禁锢在墙壁与他的身体之间,一寸一寸地攫取着她口中的芳香,一点一点啃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她伸手去抵挡无果,只能感觉到他坚硬的胸膛一点一点地压了下来,连同他的吻一起,让她喘不过气来。
谁说接吻应该是件美好的事情?现在这个吻,更像是在惩罚,她感觉快要窒息了。
从未与任何男人有过这般亲密举动的凉至,顿时只觉得委屈和耻辱。哪怕这个男人,是吻过她两次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廷深终于放开了她,黑暗之中,凉至只觉得自己呼吸急促,双眼都要冒金星了,胸腔中积压的愤怒便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
“啪”的一声清响,楼道的灯一下子便亮了起来,照映着墙边上姿势极其暧昧的两人。
被呼了一巴掌的夜廷深并没有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甚至连头都没有偏一下,更别说将抵在墙上的双臂抽回。他低头俯视着倚着墙冷然看着他的凉至,她的唇因他刚刚的粗鲁而有些红肿,灯光下,却格外地诱人。
夜廷深又缓缓压下了脸,凉至却猛地别过了头,夜廷深的唇便擦过她的脸颊落在了她的耳畔。他失笑,额头抵着撑在墙上的手,呼吸依旧落在她的脖颈之间。
他感受到了她的身体在轻轻地颤栗,他便开口打破了僵局:“你喜欢的人是他,那我呢?”
他问她:“我算什么?”
如果说凉至对他一点点感觉都没有,他不信。他还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吻她的脸、第一次吻她的唇、第一次牵她的手、第一次拥抱她的时候,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应该是在暗示他:夜廷深,我对你有感觉,哪怕那感觉还不是那么强烈。
但是,如果她亲自说出口了呢?她如果说:夜廷深,我对你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信吗?
他忽然觉得,女人真是很难懂的生物,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在这样压抑的状态之下,凉至哪里还顾得上用理智去思考?她只觉得心跳快得胸口要炸开了似的,偏偏夜廷深像一堵城门似的,她推不开、挣不掉,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任由他喷洒在她颈间的热气乱了她的心神。
如果天气没那么燥热,如果不是发生在这种情况下,凉至想,她或许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烦闷了,虽说夜廷深的身上只有清淡好闻的沐浴香,但是她暂时还没法忍受这样的天气和别人靠得那么近。
于是,她脱口说出了一句伤人伤己的话:“陌路相逢而已。”
好一句“陌路相逢”!
夜廷深却意外地笑了,“我是不是要感谢你没有说‘逢场作戏’?”
她说:“夜廷深,和你,做戏我都不愿意。”
有句话说得好,人在生气的时候,能少说两句就少说两句,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因为在冲动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会成为一颗钉子钉在对方的心上,或许以后会被拔掉,但疤痕总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