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继续迈步便走。
撵车之内,秋揽刚一上去,吴嬷嬷便赶紧过来搀扶,一边儿低声一边儿心疼地道:静侧妃,这几日你染了风寒,便不要这么逞强了。那懿德宫里盛放了大量的冰块,哪里是人能一直呆的?这不,秋揽呆了近半月,昨儿夜从外头回来之后,终于犯了病。
秋揽默然不语。头中思绪却在不断游转。'墨斋 。。'昨儿夜她去了赌城。赌城的规模虽然不算大,但是如今里头却成了许多达官贵人喜欢聚集的地方,所以消息情报却得到的异常准确。
这半月她都未去赌城,昨日不过去交代些离开后的事情,却得到了一条重要情报。
在刺杀塔雷布特的晚上,杀手竟然来自五方!
五方?!
这是多么让人震惊的事情!意思就是说,竟然不止一方,希望塔雷布特死,以挑起两国战争?而这五方……说不定想要挑起的理由,还各不相同?!
天!这临天之内的争夺,暗中究竟已经火热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步?
秋揽揉了揉眉心,在吴嬷嬷的搀扶下缓缓上了床榻。
却突然感觉到,本来已经正常行驶的撵车,又停了下来。秋揽皱了皱眉,声音里头明显有了不悦:吴嬷嬷,你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儿?
话音才落,吴嬷嬷还未行动,便听到撵车外头,一个男声沉沉道:陛下,属下有一事请求陛下定夺!
说。这是君向天的声音。
陛下,天牢重犯傅清雅于七日之后便要随同傅家一同砍头示众,但,在这之前,陛下已将傅清雅赐给塔雷布特……下属实在不知应如何处置,所以……特貌似前来请陛下定夺!
听到这里,秋揽便挥了挥手:吴嬷嬷,不必去了,今日之后,有人便应当烧香拜佛,祈祷自己不要被人剁碎了心肝了…
撵车之外,君向天冷脸看着下方被带上来跪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女人:傅清雅?
傅清雅抬头,脸上的肉几乎脱了个干净,她的嘴唇更是干涸得可怕,但是那一双眼,却像是经历死劫重生了,只不过却少了几分清凉,多了几分暗沉:是,陛下!贱妾请旨陛下,求陛下让贱妾同夫君一同回国!以此,显现陛下之大义!显现贱妾之忠心!求陛下!
在这之前,傅清雅自己怎么能够料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自称‘贱妾’?这是她最鄙视的词语,她要坐的,从来都是正室之位,当家主母!不过如今,从她口中说出来,她竟然感觉不到一丝不快,内心,竟然觉得瞬间盈满,充斥着恶劣的温度。
在这之前,也没有人能够想到,有些幼稚娇蛮的傅清雅,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忍辱负重地,也想要活下去么?
但是,她的着词,却又是如此恰当,她,为的乃是国家!乃是自己的忠心清白!再说,这一切……乃是君向天率先赐婚!
君向天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此…朕,准奏!目光一扫,明显想要换一个话题,君无羯那臭小子呢?布特族王的尸首,朕不是让他负责么?怎么,到现在大军即将出发,他竟然还是毫无动作?
这话才落,远处的街道岔口处,一人身着暗紫长袍,斜躺在一方软榻上,被四人抬着,缓步而来。
君无羯一头黑发随意束在脑后,长袍的领口开得格外大,露出他里头古铜的肌肤,看得围观女性脸红心跳,可他却未觉似的,一双眼只懒懒看着君向天的位置:父皇呐,儿臣,不是来了么?
你!你这是什么阵仗?君向天狠狠吸了一口气,恨不得下去给君无羯一巴掌,可是这话一出,他竟然就没有心思去得到这个答案了,因为,君向天只觉得自己瞬间气血上涌,愤怒得不能自已!
在君无羯的身后,近千侍卫身着劲装,腰斜斜挎着一把长剑,跟随着君无羯走了出来,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侍卫最前头的近两百名,各个手中都捧着一个木盘,盘中都放着一个东西……
而这些东西,让见者皆惊!
围观群众许多更是受不了,直接当街呕吐了起来!这些东西,和前头几乎可以说是万种风情的君无羯,实在是——太不搭调了!
这些,竟然是近两百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君无羯!君向天恐怕还是这么多年以来,被君无羯弄得这么生气,他恶狠狠地看着君无羯,你这个***龟儿子!你究竟是在做什么?!
这位临天堂堂一国帝皇,竟然不顾场合颜面,直接粗鲁地对着君无羯骂开了…
君无羯眼睛一眯,眼中划过冷光:父皇,你骂儿臣,儿臣担当着,可您……不能没了脑子,连自个儿也骂吧?
话音一落,不等君向天狂吼,立刻在软榻上坐起了身,手朝着后方一指,声音提高了几分,顿时霸气凛然,正气昂扬:这些,便是这次塔雷布特带来,来我临天、来我临天城的塔雷国人!
塔雷布特死了!我国还未给出交代,这些人便蛮不讲理,伤我城民!他们塔雷国,更是举兵来犯,这些人,难道不该杀?本王杀了他们,难道做得不对?
这说得哟……顿时就把群众的热血点燃了,即便还恶心着,还是抽空回答:羯王英明!羯王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