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两分钟……
解灵械看着躺在玉石上的李期邈的尸体逐渐僵硬,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叹了一口气,手中冒出了点点绿光:“你再不醒可就真成僵尸了,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靠谱的赶尸人,带你走一程。”
李摇光就这么仰躺在自己的尸体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上方,她想了很多,关于以前的关于现在的。
她的出生伴随着不幸,爹娘相继离世,被亲戚收养,吃着有上顿没下顿的饭,明明有下人,小小年纪还得准备一大家的饭,六岁那年,家族因站位不对受到迫害,她被充作官ji,凭借着计策逃了出来。
一路流浪,成了乞儿。
长到十二岁,碰到了来酒馆消遣的闻笙箫,他喝的酩酊大醉,抢了自己的饭碗,占了自己睡觉的地儿,被自己赖上。
十六岁时,辅佐新帝的闻笙箫功高震主,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草草地入狱,砍了脑袋。
十七岁时,李摇光偶得了一迷魂香,混入某位大人的府中,在床榻之上,知道了当年真相。
直到她死前……她一直奔波在杀人和报仇之中,直到杀了最后一人,竟也忘了活着的意义。
在闻笙箫的墓碑旁也给自己安了个长眠之所。
这一世,她也浑浑噩噩,她不知道解灵械所说的种种,但却又觉得这就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
有很好的身份,不用风餐露宿,有一群很好的伙伴,前行路上并不孤独,可能还有一个爱人,甚至有很多人都爱着自己。
可她并没有这些记忆,甚至觉得这些记忆并不属于自己。
或许是镜花水月,在解灵械问她活着的意义之时,她怎么也答不出来。
解灵械的声音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李期邈闭着眼,她好像有些累了。
要不就这样,意识还能重启就重启,重启不了就算了,反正……
她也见不到他了……
“会见到的。”像是烟花冲向天空,绚烂的火花照耀了她的脸庞,迟迟没有动静的玄冥突然发出了声。
“什么会见到?”李摇光不确定地问道。
“会见到的……闻……笙箫。”
轰!砰!
解灵械发现了异样,他看见那冰凉的双手逐渐有了温度,那被剑刃破开的伤口逐渐地闭合,血液逐渐流回了胸口,慢慢地连身上残留的那些小伤口都恢复如初。
她的脸色逐渐恢复健康的粉红,紧闭的双眸微颤,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解灵械输送灵力的手戳了戳她的脸,李期邈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眯着眼,抓住了他的手指。
“解灵械,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熟悉的问题,当时不知道是李期邈的他拒绝回答,现在知道是他了。
解灵械耐心解答道:“只是为了扫尾罢了。”
他蹭了蹭李期邈的脸,见她僵了一瞬,不知为何他有些失落:“这里其实并不是什么墓,或者说这里本来是一个在地上的祠堂,祠堂里面曾经是我放置金银财物以及法器的一个地方,一百多年前,我发现了有人闯入这里,带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法器,等我赶来的时候,那法器已经融入了他们的血液之中,没法剃除。”
“为什么要在祠堂后面修个密室?”李期邈无语:“而且你姓解啊,不姓赵。”
“可一般人是不知道后面有密室的,修建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的,且我并不常来,就算来了也不是这个规规矩矩地走大门。”解灵械手中冒出一团白色的雾气,走到墙壁上,点了点,便出现了一个光雾,“我可以直接穿墙而过。”
“而你所说的赵姓祠堂的由来,你可能忘记了,我有个师弟,他的名字叫赵合骁,这是他家族谱,有时候还让我给他们上注香。”
“这也是你并没有要杀赵云深的原因。”李期邈追问道。
“嗯,毕竟也是赵家后人,只是我并没有想到人性的本恶,那一群进来的人只有赵家被我暗中保护了起来,并没有多大死伤,而其他家族的人,当时太过意外有人会闯入这里,并没法一网打尽,最终让几人逃了出去,繁衍生息。”
“这几年来我一直在追查当年下墓的后人,那法器也狡猾,我并没法直接将它取出,只好设了个局,让它被动地回到了这里。”
“你说的那个法器拥有者该不会是李四悌吧。”李期邈被他半揽着,走出了密室外,看向了倒了一地的男人,发现这么多箭矢下,李四悌只是受了些轻伤,现在昏迷估计还是她不清楚的时候,解灵械放的毒雾。
“嗯。”解灵械提起了他的身体,却没有像对待李期邈时那么温柔。
“转头,不要看。”
李期邈还没回答,一道金色的水帘就隔开了两人。
她只听嘎吱嘎吱的声音,一阵金光从他们相隔的金帘处亮了起来。
解灵械喊道:“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