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嫚八卦起来,还都头头是道,说得跟个真的似的当时说是斗不过大婆二婆,只好灰头土脸地退出高干圈,也好在她跑得早,这几年严抓严打的,曾经的干爹早进去了,她当初没贪那个便宜现在也就捞了几分幸运。现在看朋友圈好像找了个富商,也是大她不少岁
朱宴没兴趣听这人的八卦,只好摊牌:我怀着孕,去不了她的婚礼,如果你去,你帮我带一份红包。
你要不去,我自己去多尴尬啊,我跟她又没那么熟
但她的圈子大概都是名媛吧,你去拓展一下交际圈也不是坏事。
朱宴还想说要跟陈庶打电话的事,话到嘴边,又吞下去,她还是谨慎,怕郭嫚把话漏给冯艳。
她知道,郭嫚是想跟冯艳这号人物拉拉关系的,只是给她这个中间人通通气。
果然郭嫚把话接过来:也是,三亚香格里拉酒店,包机包吃住,我带着孩子就当去散心。
电话挂了,朱宴便在微信群里轻描淡写并附祝贺,转而她从联系人里翻出了那个人【陈庶】
他很少在微信上活跃,也很少跟人在上面联系,头像还是很多年前朱宴帮他拍的一张,人站在外滩情人墙前面,戴着墨镜,似笑非笑。
朱宴点开他的对话框,空空白白,清清净净,现在她反倒要破坏二人的这种默契的沉默,但如果二人果然真没什么,她又怎么不敢打下一行字,轻轻问候嗨,你还好吗?
可真要说有感情那也是扯,她一家子的男人不够她爱,怎会分一点点心给个旧岁月的人,只是,她嫁陈庶那时候太年轻,二十刚出头的年纪,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虽过程中没什么刻骨铭心,但每每想起,不由感叹,不知是怀念那个人还是怀念那时候的自己。
有人从后面抱住她,身上熟悉的烟和香水味道震慑心魂,是对她施了咒的魔鬼。
自己怎么还在这怀旧上了?不会真想那个男人了吧?
韩诺冬把嘴唇埋在她脖子里,细细咬她。
你吃哪门子醋?朱宴想,她结婚那会儿,这小子也就小学毕业吧,说不定还在巷子口玩泥巴呢。
我替老韩吃,他要回来,我就告状,说你脑子里除了我俩还想别的男人。
别胡说,天佑呢?作业都写完了吗?
让作业成功催眠了。
朱宴回头就去掐他脸:让你看着他写作业,你倒好,把他哄睡了!
别说他,我都快睡着了。韩诺冬委屈巴巴。
大门那边响了,是韩柏辛回来了,自从韩诺冬搬回来以后,他的应酬向来不会太晚,不知是不是老子有意识提防这儿子。
朱宴收了手机,但韩诺冬还不放开朱宴,就那么抱着,吻着,等韩柏辛走过来,韩诺冬才依依不舍地把人交还到老子的怀里。
你设计图都弄好了吗?明天甲方开会可找你要!韩柏辛脸色不快,朝韩诺冬低吼,始终都拿出点老子的态度来。
韩诺冬冷笑:不就几个土鳖嘛,我肯定哄好他们,你哄好你媳妇就好,别天天睹物思人。
睹什么物?
思了什么人?
朱宴心惊肉跳,可韩柏辛却完全不在意,和平常一样,同她牵手拥抱,窝坐一处看电视,她也可以蜷着腿由老公按摩,温温柔柔说些情话,肚子暖烘烘在掌心里捧着,想来,这就是中年人对幸福的全部定义吧。
既然如此笃定幸福,就当是前夫是个工具,人在江湖走,总要逢场作戏。
2)
陈安琪要从台湾来探亲了,说是那边的人都没了,自己的儿女又都在美国,无亲无靠的就想回来寻个亲,也就寻到了陈父这里。
陈父这几年身体却不大好,有点心梗的意思,但自己已经怕得要死,天天念叨前几年大哥突然去世的事,便活得更加颤颤巍巍。
这八竿子打不到的也能寻亲,我看就是看大陆这边发展好了投奔来了,论辈分,你该叫姑婆奶奶,但都是认的表亲,你爷爷当年是在大陆参加革命的,他们一家都是解放时候跑到台湾的,她爸妈以前都是唱戏的,给日本人也唱过小曲,你叔公是后来过继给她爸妈的不过你刚出生的那会儿,他们一家子也回来过一次,陈瓜子哦,就是这个陈安琪,她还抱过你,叫你小囡儿呢。
陈菡欢听出父亲的意思,他跟这个表姑没那么亲,但不管也不好的,老人还是想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