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一朵乌云笼罩旗山,朦胧之中有小雨飘落。
一行六人,纵马而来,队伍中还驾着五辆大车。
张家的斩妖队伍比起上次少了很多,但并非张家无人,而是他们知晓,沈乐陵已经没有道行,债多不压身。
平庸武者来再多,也是平白送死。
所以这一次,俱是精锐,统统都是三元淬体的顶尖武者,乃是张家于乱世之中,花大资源栽培出来的力量,几乎可以说是张家全部的积攒。
张全询问鬼影冯先生:“水女确定在此山中?”
冯先生仔细望气一番,才说道:“就在山中,不过这旗山里,还住过一只妖怪。”
张全哈哈大笑:“不碍事,那水女躲入旗山,就是自寻死路了。”
“旗山是乌龙老道的洞府,他本体乃是一条野狗,吃人无数,法力高强。几年前扮成修士,到处行骗,名声在外,意图混入沂水河畔的‘拖兰雅集’与一众名士谈玄论道。”
“却不料那一届拖兰雅集,请来了一名道行高深的散人修士,于是乌龙就被其识破,当场镇压。”
“不过这老狗因祸得福,成了高人坐骑,传授道法,算是正道妖修了。”
冯先生回头道:“是么,可他不在洞府里,这旗山的妖气,都是他很久之前留下的。”
张全哦了一声,立刻对手下吩咐几句。
那名部曲当场纵马离去,看方向是去费县城。
“无妨,我知道他在哪,遣送一封口信,告诉他洞府被占,或许会赶回来。”
冯先生呵呵一笑:“既如此,此战也不需要我多管闲事了。”
说罢,他就要钻回铜契。
“哎哎!”张全连忙拦住:“这可不行,乌龙来不来还是两说的,他已经当人坐骑,没了自由,若是高人不许,他也来不了。”
“冯先生,你上次就出工不出力,但凡帮我挡一挡水女的妖术,我也不至于受这么重内伤。”
“这次我带的人少,还请先生祭一手尸兵之术。”
说罢,一摆手,麾下部曲掀开了大车的遮盖,四辆赫然满载着年迈村民的尸体,还有一辆俱是兵器甲胄。
“冯先生,尸体我都准备好了,起尸吧。”
“”冯先生一看这些都是新鲜尸体,神色惊愕:“何必如此,我用道术就是,那水女的道术粗陋,定是自学,同等境界下哪是我的对手!”
张全冷笑一声:“先生原来还记得自己的道术啊!”
冯先生脸色一黑:“就算是尸兵之术,有骸骨为凭借即可,也用不着新鲜的尸体。”
“新鲜的尸兵,强度会更高。”张全说道。
“呵呵,不愧是张桐的族人,就是狠,佩服佩服!”冯先生冷笑着鼓掌,要不是受到铜契约束,不可以伤害持有者,他都想一巴掌呼死张全。
张全叹息道:“冯先生,非我心狠,这乱世之中老朽无用,人命如草芥。这次带来的都是我张家栽培的顶尖高手,家主不希望有人折损。”
“是是是!”冯先生乐了,斜眼道:“要不怎么说您张家英雄辈出呢!”
张全脸色一僵,他们家越发没落,这是无从反驳的。否则也不至于老祖一死,修行界几乎没人顶梁的情况。
“好了,你若真不愿为我张家做事,便请回吧!”张全沉声道。
冯先生连忙堆笑:“这妖怪很厉害的,这样,我拼死解决她好吧!事成之后再多给一斤玉髓!”
“说好一共五斤,不可能再多了,先生。”张全微笑:“您若不要,那就算了。其实咱们只要盯紧这女妖即可等家主请来沈无形真人,您就可以休息了。”
冯先生瞠目结舌,合着他就是个哨兵?
“沈无形这名儿怎么那么耳熟?”
张全回忆了一下说:“你死那年,他应该刚当上平原太守!”
“什么!是他?他不是没有仙骨吗?”冯先生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