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和常夏听了,又朝白狗仔细看了一眼,刚才来时见白狗时不时还抽搐一下,现在似乎没有动静了。夕颜又看到壁上刻的“蒲花沟”字样,说道“这个沟名应该刻在刚才岔口那儿作指示,刻在这里,如果是去黑水寨的话,等看到了,都已经走错路了。”
魏秦说道“我听里面的老端公说过,很早以前这里就是分岔口,但几百年前一场大地震让山体移位变形,把地形都改变了。但也有另外的说法,说是古时官府为了防止有罪犯逃窜进黑水谷,故意这样做让人迷路,等发现走错了,后面的追兵已经追上来了。”
常夏听了越发不安,说道“黑水谷真的这么凶险啊,连罪犯逃进去,官府都不敢去抓人?那我爸还有丹尼尔,岂不是很危险。我们还是赶快请到向导,带我们进去寻找吧。”
不一会儿,公路到了头,前方一座只容一人走过的索桥横跨在大河之上,然后就一段石板路向前延伸,放眼望去,一个由几十座错落有致的碉楼和石砌房子组成的寨子坐落在山沟的河畔之上。
几人下车,由魏秦带领,走过索桥,穿过石板路走进寨子,魏秦因为几年前在这里长住过一段时间研究羌寨文化,寨子里的人很多都还记得他,不少在门前晒粮食花椒的妇女都主动跟他打招呼。 。。
老根
穿过几条两边都是石砌房的狭窄巷子,来到一座碉楼下,魏秦领着三人上到碉楼最上面一层,见到老端公正好在楼上,他坐在凳子上埋着头,一只手里拿着一截木头,一只手拿着刻刀正在雕刻。
老端公听到有人,抬起头来,常夏和夕颜见了他的模样,顿时吓得尖叫一声。
金树见他右半边脸几乎已经没有了,肌肉扭曲外翻,右眼眶也只剩下一个肉坑,另外半边脸也满布深深皱痕,样子令人惊怖。
老端公见状,残留的半边脸上费力的挤出一点笑容,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小姑娘,吓着你们啦,我这半边脸是年轻时候,在山林子里跟一只豹子近身博斗时留下的痕迹。来,请坐吧。”
魏秦看见老端公手里的木刻,说道“阿爸许,你又在刻老根啊。”
老端公的汉名叫王继升,他说道“是啊,今早楼顶上飞来了一只聒聒鸡,叫个不停,我就晓得有老朋友要来找我作向导啦,所以就提前给你们准备咯,说嘛,你们想进去干嘛。”
常夏听了,觉得这个老端公虽然面貌丑陋,却果真有几分神奇,对能否找到老爸顿时信心大增,就立刻向他说明了来意。
王继升听了,摇了摇头说道“黑水谷差不多有两千多公顷,如果只是去考察堪测啥的,到是问题不大,但是想在里面去找一个人和一匹马,这个等于是在海里面捞一根针啊,而且黑水谷有很多地方是不能进去的,进去了邪山神会发怒的,黑水寨的那些蛮子也饶不了你们。”
金树听老端公把黑水寨的人称作蛮子,想他们都同为羌人,为什么互不待见呢。原来旧时由于族群间的歧视,在羌寨各村落、城镇人群间形成“一截骂一截”的情况。也就是说,每一地方的农村民众都被下游村落及更下游的城镇居民喊作“蛮子”或“山蛮子”,但他们都自称是“汉人”,而骂更上游的村落人群为“蛮子”。
卫星
常夏一听老端公犯难,心头大急,立刻把手腕上手表摘了下来递给王继升,说道“阿爸许,这只江诗丹顿手表少说也值三十万,如果你能带我们进去,这只表就送给您,如果是找了我爸或者哪怕只是有用的线索,我还会重重酬谢您的。”
王继手把常夏的手表推了回去,说道“小姑娘,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黑水谷这么大,很多地方还不能进,你说咋找啊?”
金树安抚常夏道“夏儿,你别着急。”又对夕颜说道“丹尼尔身上不是有GPS吗?你再给马场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查到它现在具体坐标?”
夕颜掏出手机一看,却没有一点信号,众人把手机都拿出来,也全部无信号,试了一下,根本打不了电话。
王继升见了,说道“打不了手机的,*派过几波人来装过那个啥通信基站,装好了之后,却根本就收发不了信号,放了有线电话线,也老是被林子里的野兽咬断,再说了,这寨子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有电话也没人会用。不光是电话打不通,美国的卫星在天上拍出来我们这里还有黑水谷一带的照片,全是麻子点点,啥都看不到。”
金树和魏秦面面相觑,都觉神奇,夕颜说道“可是马场确实是通过GPS定位,查到丹尼尔的位置就在黑水谷里啊。”
金树心想这老端公隐居在大山沟里,却还知道美国卫星的事儿,就说道“阿爸许,你是怎么知道美国卫星拍出来的照片什么都看不到呢?”
魏秦插嘴说道“你别看阿爸许待在大山里,可是有很多外国探险家和人类学家都来找过他,外国好几家电视台还来专访过他呢。”
阿妈
王继升说道“是的啊,几十年前有苏联人,后来又有美国人、瑞典人、日本人都来过。五年前两个以色列人还请我带他们进去,但他们不听我招呼,跟我在里面走散了,再也没有出来过。”
金树越发觉得黑水谷神秘的有些不可思议,就问道“这黑水谷里到底有什么东西,黑水寨的人又为什么这么抵触外界呢?”
王继升摇头说道“关于这个,说法太多了,但是有一点是确信的,这个和一个白石将军有关。”
金树心里格登一下,昨天晚上在龙爪村,因那位镇国大将军的诅咒而生的无伤鬼差点要了自已的命,到了这里,怎么又是和一位将军有关。
夕颜问道“为什么这一点是确信的呢?”
“里面黑水寨的妇女几千来都守着一个承诺,为那位将军带‘万年孝’。她们头裹白帕,身披白麻,历经几千年来而不改,这支羌人也被称为‘白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