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十来个人瑟瑟发抖地跪倒了一片。
他们仍旧不敢出声,但是这样的反应于在场众人而言,已经足够了。
谭暨僵硬着站起身来,看向方临渊。
他……好一招扮猪吃虎,前番种种的伪装,原都不过是为了今日将他们全部当众揭出而已。
他紧盯着方临渊,可方临渊却是头也没回,垂眼看向在场兵将们的眼神平淡又安静。
谭暨回过头去。
便见端坐在座位上的江华清正看着他。
江华清目光微沉,视线一扫,朝着高台之下示意而去。
谭暨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便见校场上浩浩荡荡,数千兵士悄无声息,整装而立,宛如待命之姿。
江华清是在示意他,用自己手下的人马,立刻将麻烦解决掉!
可是……若真要引众兵将起事……
谭暨环视一周。
十几个冒名顶替的平民,众目睽睽的官吏将领,还有神色自若的方临渊……
他哪里还有解决他们的本事!
谭暨搁在身侧的手止不住地开始哆嗦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不远处又响起了方临渊的声音。
“你们也可以不说话。”他平静地朝着台下的十几个平民说道。
“不过,有些事情也该提前想明白。若是被迫冒名顶替士兵,上了公堂顶多也只是下狱流放。但若是同党、是帮凶,那就是砍头的死罪了。”
跪倒在地的一群人中当即爆发出了哭喊告饶声。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有人喊道。“小人是被掳掠入军,并非……”
“方将军!”
这一回,又是江华清打断的方临渊。
方临渊回头,便见他站起身来,嘴角上下哆嗦了几回,也没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将军,若要审犯人,也该按官衙的流程行事才是。”他说。“这些人,审讯之前,理当押入兖州大牢。”
他讲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明显是被方临渊这当头一棒打乱了阵脚。
方临渊却冲他微微一笑:“江大人,您稍安勿躁。”
说着,他微一偏头,看向了不远处外的赵璴。
赵璴周围的商贾们已经吓成了一群缩脖的鹌鹑,坐在位置上眼都不敢抬,深怕被卷入这场官老爷之间的对峙。
而赵璴则坦然对上了他的眼神,站起身来,朝着旁侧伸出了手。
江谭二人当即诧异地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