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明这失落中掺杂的成分,如果是在老家她可以有很多的办法再获得一瓶一样的牛奶。她可以简单地叫一个跑腿的外卖;也可以打个电话给在楼下麻将馆打麻将的爸妈,让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顺手买一瓶;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叫上四五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在小区门口的烧烤摊上吃一顿夜宵。
可是你看,现在的她除了看着眼前的空牛奶罐发呆外什么也做不了,纵使日本的便利店内有琳琅满目的调味牛奶,可就是没有一瓶牛奶有着红色的包装和冲她笑爆炸头的小人。
称不上委屈,羽生家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也很照顾她的感受,可在这一瞬间白舟的情绪偏偏就上来了,她想念北京公司楼下奶茶店的摩天脆脆,想摸摸发小家刚养的小柯基,想回老家的电影院看20元一场的电影顺便来一瓶玻璃瓶装可乐。可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并没有办法满足这些小小的愿望。
结弦看着坐在他身傍边的白舟,不知不觉间女孩便红了眼眶,无声的眼泪瞬间就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一瞬间结弦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他连忙拿起了桌子上的餐巾纸替她擦拭眼泪,可女孩的眼泪像是决了堤一样越掉越多。
“舟酱”结弦轻声地唤着女孩,语气中充满了怜爱与不忍,见女孩依旧控制不住情绪,于是羽生干脆抱起她走进了卧室。
“小舟刚刚是怎么了。”由美和沙绫连忙问了问从卧室中出来的结弦,似乎是为了不让女孩难堪,刚刚她们并没有直接去客厅问询隐隐约约听见的哭声。
“没什么,大概就是有些想家了呐。”结弦喃喃的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自责与歉意。
“也难为小舟了,因为疫情她也没办法时常回家看看。”由美妈妈能十分能理解并同情女孩的心境,之前儿子在加拿大训练时,也经常会涌上这样的情绪。
“之前你在加拿大训练的时候也老是哭啊,向我抱怨想吃鸡蛋拌饭和牛舌。”由美回忆着儿子的往事,“尤其是十几岁的时候哭的可凶了。”
“结弦那时候至少有妈妈陪着啊。”沙绫姐姐补充到,“而现在小舟却是只身来日本的。”
“不能这么说姐姐,她还有我呢。”结弦反驳道,似乎并不愿意认同姐姐的说法。
“应该说她还有我们大家。”由美妈妈拍了拍儿子和女儿的肩膀安慰道,“明天的晚饭我们给小舟做做中国菜吧,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和妈妈与姐姐谈话结束后,结弦回到了卧室,坐在白舟身边安慰性的亲了亲她的额角,开口道,“和爸爸妈妈打完电话了吗?”
白舟先往结弦身上靠了靠,接着顺势将头枕在了结弦的腿上,轻轻的点了点头。
“和他们说了什么?”结弦将手插入白舟的发顶,替她捋了捋杂乱的发丝。
“爸爸说,我要是在日本生活的不开心的话,就把工作辞了,他们随时都欢迎我回家。”
听了白舟的话,羽生的手不由的一僵,他附身弯腰紧紧的抱住了女孩,用行为抗拒着这个提议。
不久后,羽生感受到怀里的白舟双肩的颤抖,接着耳边便传来白舟的笑声。
“别紧张baby,我开玩笑的。”没想到结弦的反应会这么认真,白舟连忙终止了自己的玩笑。“爸爸说让我照顾好自己,妈妈说会给我寄他们炒的火锅底料,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发现自己被捉弄的结弦,气恼的狠狠拍了一下白舟的额头,在发现自己的力度有些大之后,又只能认命的帮她揉了揉。
“总之还是很感谢舟酱愿意陪我来日本啊”结弦将白舟往上抱了抱让女孩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柔声回答道。
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家,结弦轻轻拍着女孩的背,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
第二天白舟回家时发现一家人都在饭厅的桌子上忙碌着。晴彦正在陪妈妈拿电子秤称量面粉,小手拿着勺子往碗中一点点的加量生怕放错了比例,而由美妈妈则一边切肉,一边在指挥着一旁的结弦让他把白菜切碎。
白舟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愣了一下,看着架势,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家是在准备包饺子?
“姐姐,我们晚上吃饺子哦!”看到白舟姐姐回来晴彦兴奋地叫着。
“小舟去洗个手来帮结弦切白菜吧。”由美看着儿子拿着菜刀直直往下切的动作就感到害怕,两分钟前他才在自己的指甲盖上划了个印子。
“好了晴明大人,你这双手还是比较适合用来拉弓。”换下工作服,白舟洗好手后就接过了结弦手里的刀。
似乎知道留在这里添乱的成分更多,于是结弦把自己的围裙脱下来从背后给白舟系上,同时看着她披着头发似乎不太方便干活的样子,便取下女孩手腕上的发绳,替她拢了拢脸颊旁的头发绑了一个马尾。
“你一会儿学包饺子就好。”白舟安抚着结弦,心想只要他一会儿能把皮按紧就不会出大问题。
白舟熟练的把白菜切碎,放入盐去掉多余的水分,再放入肉馅和调味料搅拌均匀放在一旁静置,等沙绫姐揉好面团后就将其搓成长条准备擀剂子。
要是在老家擀饺子皮这种考手艺的活是万万轮不到她做的,妈妈和爸爸总会说她面皮的边擀的不够薄或者形状不够圆,可是在这相隔山海的日本,作为这个家唯一个会擀面皮的人白舟反而受到全家人的称赞,这样的转变着实让白舟有了些许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