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起身上前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你先去椅子上躺好,我去取检查器械过来。”
男孩紧张忐忑地走到干净的牙科椅上,犹豫了很久,最后看到桌上放着的唾液垫,拿起来压在自己身下才敢坐上床。
向晚拿着工具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男孩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小眉头紧紧皱着。
看到向晚回来,他很不自然地僵坐直。
向晚抽出一副新手套,把椅子下调,“躺好,别紧张。”
这边的小孩不太重视口腔卫生,大部分都有烂牙蛀牙的情况,乳牙还能拔,恒牙就必须补好,以防以后在生活上造成不便。
小男孩很能忍疼,治疗过程中除了眼角掉几滴眼泪,全程一声也没吭。等结束治疗,他准备离开时,向晚出声把人喊住,“等等。”
他仰头有些错愕,看着向晚不知从哪拿出一罐碘酒,用棉球蘸湿后,涂在他外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伤口上。
“帮家里干活说明你是个很乖很棒的小男子汉,不过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了。”向晚夹着棉球给他看了一眼,“看,流了这么多血。”
男孩不知道怎么回话,有点慌张地快步走到门口。向晚没在意,准备收拾一下处理下一个小朋友,然后耳边便传来他别扭的一句“谢谢姐姐”。
再回头,他已经跑走了。
这个小插曲带来了短暂喘息的时间,很快她又进入新一轮忙碌。
一天下来,向晚这边的病人不知为什么越排越对,隔壁宋语婷那边反而人很少,早早就下班了。
一天这样还好,后面的第二第三天都是这样,甚至有更夸张的情况,别的诊室明明没有患者,他们非要在向晚这边排,好像眼里只有这一个医生一样。
偶尔有路过的医生打趣说小朋友只喜欢黏着向医生,向医生也算是新晋“孩子王”了。
她不知道情况,也不好直接问,所以只能疯了一样地闷头干。
无事可做的宋语婷借巡视之意,屡屡进出向晚的诊室,一左一右坐在牙科椅旁看着她每一步操作,眼睛敏锐得像鹰眼,非要揪出她什么错漏一样。
手下的患者蛀牙蛀得深,向晚在清洁的时候她会有酸疼感,有好几次忍不住低叫出来。
宋语婷听见立刻皱眉让她停下操作,“怎么搞的,你把小孩儿弄疼了。”
向晚转了转手腕,边短暂地放松自己的肌肉,边漫不经心地说:“你治疗的时候,小孩子的哭闹声响彻整个诊所。”
顿了顿,向晚继续一丝不苟地清理坏牙齿,语气依旧冷淡,却隐隐带着警告,“你的水平,还没到能对我指手画脚的地步。碍着我看病了,巡视完可以走了吗?”
宋语婷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低眉瞪了小患者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
“疼就告诉我,可以停下让你适应。”她低声说,“不过一定会有不适,稍微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向医生,走了啊。”几个朋友路过,顺便跟她聊了两句。
她看病效率很高,到下班时间门外已经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