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们养育我二十多年,我确实割舍不下,就去了。然后他们就故意把醉酒的我和发情期的辛月关在一个房间里,我因为辛月的信息素进入了易感期,无法控制自己,这才做出了这种事。”
“事后你爷爷奶奶还想让我和你妈离婚,娶辛月,我不肯同意,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还在孕期的你妈妈,本来想着瞒到等你出生,就跟你妈坦白,最后是离婚还是怎样全听你妈妈的。可是你出生之后,我太幸福了,我和你妈妈一起抱你,给你喂奶,看你学会坐起来、学会翻身,我太幸福了,我舍不得这份幸福,于是才一瞒就瞒了十几年。”
苏其筠大概真是醉得不轻,一边向苏淮诉说当年的内幕,一边竟然哭了起来,“小淮,我知道你怪我。可是我都是被逼无奈的,我没办法。换做任何一个alpha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都会丧失理智的,真的。我真的没办法,我真的,我也不想的。”
苏其筠确实有些醉了,但没完全醉。事情的大概确实如此,只是细节被他稍作了改动。当初苏海找到他,假意求和,吃完间隙喝着酒,父子间推杯换盏,苏海开始替他权衡利弊,说如果他娶的是辛月,完全不会需要像今天这样创业艰难,屡屡碰壁。又说如果他选择立马离婚,和辛月在一起,那么一切还可以补救。
那时他年轻气盛刚被投资方羞辱,又被苏海这样的利弊分析诱惑,一时间犯了糊涂,时候酒醒他扇了自己两巴掌,悔不当初,就再也不肯和辛月还有苏海又来往。
他爱林未玥,可他确实经不住诱惑做错了事。他也疼爱苏淮,只是他没办法舍弃一个父亲在孩子面前的威严。从前苏淮崇拜他,苏其筠的父爱便源源不断,后来辛月来到宁山别墅,苏淮就屡次顶撞他,眼里也不再有对父亲的崇拜,也不再听他的话,他的父爱就矛盾了起来。他一方面明白是自己错了,放不下身段,一方面又想和苏淮恢复到从前的父子关系,想着今天干脆接着酒在苏淮面前认个错。只是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稍微美化了一番自己。
原本苏淮还因为苏其筠的这些陈述感到动容,觉得苏其筠也许也只是个受害者,只是听着听着,听他一直强调“没有办法”“我也不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控制自己”,就察觉到了他话里话间那些推脱责任的意思。可苏其筠哭得太惨,说话时感情十分真切,苏淮一时间确实生出了许多心软,觉得苏其筠可能确实像他说得那样,完全是被逼无奈、无法抉择,才让事情到了今天这种地步。
苏其筠说完又拿起了酒杯,又接着灌了几杯,最后又说到,“家里如今的情况,我也是有我的苦衷,你不要怪我。”
“爸,我知道了。”苏淮当时只觉得思绪乱成一团,忍住了想要继续追问的冲动,习惯性顺着苏其筠的话回应,“我不怪你。”
——
“我不会伤害你。”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苏淮立在门外,隔着门听见周憬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这句话,每个字都说得用力,似乎很是艰难。他现在已经过了药效,整个人除了身上没什么力气,就没什么其他的异样了。
苏淮以为过了药效,实际上药效才正开始完全发挥效果。
他的身上因为那药,莫名地有了信息素的味道,只是他归根到底还是个beta,嗅不到自己身上正在散发出的信息素。
“我去给你拿抑制剂。”第一次在天台上见到周憬琛时,那时他也是快要进入易感期。苏淮只当周憬琛是因为自己刚刚对着他瞎折腾而提前进入了易感期,想着打两针抑制剂应该就能像之前一样冷静下来,于是迅速在家里找了抑制剂过来。
周憬琛整个人陷在难熬的挣扎中,没听清苏淮再说什么。他头痛得狠,他闻见苏淮身上的茉莉花香,那味道让他整个人浑身燥热难耐,向冲出去狠狠咬在苏淮细长的脖颈上。可他听见苏淮的声音,想到自己刚刚说出口的承诺,整个人又有了那么一丝清醒。
嘴巴已经被咬破,但他咬得更用力,血从唇齿间流下,醒目的一条红痕从下巴滑至脖子。他太怕自己失去理智,太怕自己伤害到苏淮。
他担心自己在门这边等会儿会轻易破门而出,于是将门反锁,又不断往房间里面退,最后藏在了苏淮的衣柜里。这房间是客房,衣柜里没什么衣服,倒是有一套之间周憬琛借住在这里时苏淮借给他的一套校服。
周憬琛关上柜门,用衣服将柜门套了个结,再重重一拉,柜门就被简陋地锁上了。他还觉得不够,又用苏淮的校服领带笨拙地将自己的双手绑起来,嘴唇将领带用力咬着,希望自己绑得越紧越好。
做完这些,周憬琛已经是大汗淋漓的状态,额头、脖颈和手上的青筋,都覆了一层薄汗,泛着水光。他还是能闻见苏淮身上茉莉花香味道,比平时更加敏锐的嗅觉让他能够根据香味的浓淡分辨出苏淮与自己相隔的距离。
他闻到方才变淡的味道又慢慢变得浓厚起来——苏淮似乎在朝着自己这边靠近,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撞着柜子,挣脱着手上的领带,想要将苏淮到自己身边来,想要他的身上全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紧接着,门那边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周憬琛在柜子里的动作幅度越发大了起来,撞得整个柜子砰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