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论>曰:“天处乎上,地处乎下。居天地之中者曰中国,居天地之偏者曰四夷。四夷,外也;中国,内也。”
<礼记·王制>曰:“东方曰夷,被发文身;南方曰蛮,雕题交趾;西方曰戎,被发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
交趾地处南方蛮夷之地,其俗男女同川而浴,故名交趾。哇噻,好地方啊,就冲这个习俗也得去看一看瞧一瞧,不为别的,互相学习嘛对不对,嘿嘿嘿。
常言道‘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天高皇帝远,不反又如何’。就是在这样一个边夷之地,恰值黄巾作乱,朝廷内忧外患之际,交趾民反,无异于给风雨飘摇中的汉室雪上加霜。
在这危难之际,朝廷想到了贾琮。
贾琮,字孟坚,东郡聊城人,为官清廉,政绩卓异。因此临危受命,举为交趾刺史。星夜兼程,走马上任。不出一年,凭一己之力使此地重返清平,百业俱兴,民皆安居乐业。百姓感恩戴德,作歌赞颂,尊称其为‘贾父’。歌曰:“贾父来晚,使我先反;今见清平,吏不敢饭。”
厉害呀!
做官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死而无憾了,夫复何求。
眼下冀州遇到了跟交趾差不多的情况,叛军作乱,山贼猖狂,加上外族入侵,州郡内外危机四伏,民众苦不堪言,于是朝廷再次祭出贾琮,试图让他励精图治,再创辉煌。
贾琮以匡扶天下为己任,欣然受命,当即千里奔驰,上任冀州。
这可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因为这么一来,赵厶想当冀州刺史的愿望不就破灭了吗?
先不管他。且说贾琮刚进州界早已望见当地官吏迎于路旁,并为他准备好了车驾。原来按照旧典,新刺史上任,须传车骖驾,垂赤帷裳。贾琮也不好违了规矩,于是弃马登车。正要起程,忽而说道:“刺史当远视广听,纠察美恶,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塞乎?”即命随从撤去帷帐。
哇噻,不愧为清官,此举确实让人耳目一新,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消息不胫而走,州郡所属官吏无不惊骇悚然,那些不法之徒登时坐立不安,甚而感觉自惭形秽,无脸面见新任刺史,于是自觉交出官印,悄然远遁。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赵厶听到这些消息后,也不禁暗自感叹:“这刺史好牛,刚到任,还没出手整治就能吓退一帮牛鬼蛇神,从未见过有如此能人,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转念又寻思道:“不好。要是来个贪官,我看他不顺眼,反而能跟他死磕到底;眼下来的却是个清官,而且颇有威名,我若有意刁难他,反而显得我小气了。”
赵厶左右为难,紧蹙着眉头,心里嘀咕道:“让我走是不可能走的,但是眼下我无名无分,留下来也是尴尬。这叫我如何是好?”
想来越去也没个主意,于是喊来夏侯兰等人商议:“新任刺史为官清廉,声名远播,是个为民造福的好官,我不欲刁难他。只是如今我手握强兵,却没有官职在身,虽然行的光明磊落,到底矮了三分。若新任刺史来临,我将如之奈何。”
夏侯兰道:“不如与他结好,讨个名分,方能安身立命,稳坐于此间也。”
赵厶轻叹一声,百般不情愿,愤恨说道:“自黄巾之乱起,我与二位贤弟招兵买马,四方征艰克难,所到之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算小有威名。凭此军功,幸得皇甫将军青睐,举荐我为中山太守。那时节,我等意气风发,何用求人。及王芬这个小人陷害于我,使我陷入万劫之地,我亦不曾委曲求全。如今新刺史上任,反倒要向他讨个名分,岂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虾戏’。落到如此窘迫境地,实是心有不甘。”
既然心有不甘,那就反了呗,他又舍不得,这才真是好人难做。
要是狠狠心,管他什么清官、贪官,一概不认,就跟他对着干,谁能奈你何?那样岂不是落个逍遥自在。自个下不了狠心,就别怪别人要当这个拦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