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尸戳戳。
「臭道士,又是你说只要我不懈努力他总有一天会想起我的!」提起这个就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臭道士,没事让他的阿钰服什么奇怪的药物,这下好了,独孤钰根本把他忘了个干干净净,让他想再续前缘都无从续起。
「今天已经比半个月前有进步了,起码今天他跟你说了第二句话,这样下去,我想大概过个十年他就愿意跟你对答如流了!要不然你也来一瓶我的『忘尘』?口味独特,功效奇佳,实在是家居旅行的必备良药!」绞尽脑汁安抚那个一脸郁卒的人,顺便自吹自擂兼王婆卖瓜,叶子星觉得自己实在是非常善良。
「去死!」
十年!?亏他还有脸说得出口!他简直恨不得把这臭道士挫骨扬灰。
在吴湄兰伏诛后,他才觉得自己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都好象做了一场大梦,梦里纠纷的众多花影都已经记不清了,却偏偏记得独孤钰最后流下的那一滴清泪,那半张完好的脸上,悲伤的表情是何等的哀艳,如狂风中即将凋残的牡丹。
何止是记得,简直是对那一幕刻骨铭心。
落到指尖的那一滴泪,滚烫灼热,凄艳哀绝,已经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里,刻印在他的骨髓,端的令群芳失色,竟是比所有怒盛的鲜花更美——蝴蝶只见过百花为争蝶宠,莫不笑脸相迎幻想早日向阳舞皇家,几曾得见把心深藏蕊中的花儿真情实意为蝶流出来的泪?
花泪沾衣,那轻忽的蝶翅沉得再也飞不起了。他只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迟疑了那一两步,害怕了那三四分?
错过的情缘他又回头去追,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喂,其实你也不用执念于让他重新记起你,你想办法让他重新喜欢你不就结了?」双手托腮,百无聊赖地蹲在那个满脸怒意的人身边,叶子星眼中的异芒一闪而过。
「嗯?让他重新喜欢上我?」听到这个好象还不算太馊的主意,李槿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一办法的可行。
「有些东西不是用嘴说的,用心去做才能感动人嘛!别看阿钰冷冰冰的,其实他心蛮软的!」旁观者献上良策若干,点醒身在情海中的当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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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蛮不错的……」他对他记忆全无,感情又恢复了一张白纸,就他以前对他的熟识程度来说,要重新开启他的情感之门,在这张白纸涂抹上自己的颜色,当是轻车熟路,事半功倍才对!
李槿开始对自己树立了一点信心。
「是吧是吧,那你还不谢谢我!」狗头军师立刻邀功,得到的是一个大白眼。
「喂,你要戳我戳到什么时候!?」
☆ ☆ ☆ ☆ ☆
那个莫明其妙的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早晨的第一线阳光射进了屋子,独孤钰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睁开眼首先想的就是这个问题。
自从李槿下定决心,不再拉着他申斥自己的忏悔,改而实行一心一意执行让他重新喜欢上他的策略后,这个疑问就经常在独孤钰的心头盘旋。
懒得去看摆在窗边那株牡丹,他慢慢把自己收拾好后,拿起一边覆着白纱的斗篷带上,走向门口。
「阿钰!」房门才一拉开,立刻出现的超大无敌白痴的笑脸昭示着主人今天又有着奇怪的好心情。独孤钰正眼也不看他一眼,避过他就象避过一件大型障碍物,信步向自己惯常去的茶馆走去。
「哎,小心别烫着了!」自打上次他终于忍无可忍出手教训过他一次后,他就不敢再轻犯,但却从那以后铆足了劲要对自己跟到底,嘘寒问暖,赔尽小心。
走到哪都带着一只无敌苍蝇的独孤钰无言地看着那个殷勤地帮自己把所有茶碗、筷子都洗烫了一遍的人,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烦。
又是这种感觉!最近在看着他的时候频频泛起,连自己都觉得奇怪。他虽然冷淡,但却一向明理,没理由对一个陌生的人讨厌至此。就好象他曾经做过让他悲愤欲绝的事,却又偏偏没有这个记忆。不过也很奇怪呀,就凭自己,一向冷淡又练了「玄冰寒玉功」的自己耶!能让自己「伤心」的那个人八成还没出世,他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有这种感觉?
面纱阻隔着那个人的真实面貌,他有点看不清楚他,不过也不想自讨苦吃地取下面纱把他看清楚。
他既然没有招惹自己,拉着扯着对自己说一些莫明其妙的话,倒是没有借口把他驱离眼前。独孤钰偏了偏头,不去领他的好意,自顾自倒了一杯清茶,慢慢地啜了一口。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不去理会他,那个奇怪的男人总会因为自讨没趣离开的。
可是接下来的时日,他充分认识到一个有韧性的男人的可怕。
他不愿意搭理那个莫明其妙的男人,时时处处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冷淡似乎没有吓倒他。
他反而更有耐性了。
一天一天,他们俩象比赛赌气似的保持沉默。但他以实际行动所做的种种,却让他不得不真真实实地正视他对他的情意。
在他一步一步地软化后,那个得寸进尺的男人竟然发展到变向地与他完全同进退起来……
呃,也许这么说有点夸张,只不过是他吃饭,那小子蹲在一边啃冷馒头;他去衙门处理公文,那个人在外面冷板凳一坐就两个时辰;他上街去巡查公务,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大阳伞,小心翼翼地在他背后撑高,好象生怕他被晒化似的。
他既不是恶意纠缠,也没有死乞白赖,只是看起来很心甘情愿的付出及真情实意的奉献,独孤钰没有任何赶走他的借口,只好由他去了。
一点一滴积累下来,由开始对那个人莫明其妙的讨厌至现在的时时心乱,这样的转变让他无所适从,独孤钰对自己微妙的心思除了迷茫还是迷茫。虽然明白自己已经很不应该再任由他这样一步一步蚕食自己的心境,但他既然不开口说明自己的情意,独孤钰就算想拒绝也无从拒起,只好把他当做路树闲草,告诉自己无事别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