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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凯尔落地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绝对没有来错。
眼前的景象并非是“虚数之树”真实的样子,甚至它是否是树状的,都有待商榷。
它之所以在米凯尔眼中呈现出这般模样,仅仅只是为了迎合米凯尔的感官——他潜意识中觉得这里应该是这样,所以就是这样。
因为这里是实数空间之外的虚数空间,大小、长短、先后、快慢,所有人类定义的维度在这里都不存在,可因为“人类”的意识到达了这里,于是这个原本不可被认识的空间也得以被抽象并理解了。
米凯尔与虚数之树间的距离有些远,这也是正常情况,仅靠两个律者集合取交集得到的结果自然有不小的误差,但这没有关系,走就是了,外界,爱莉与第三律者周遭的空间内,除了意识之外,一切的运动都被他用空间的权柄暂停了,那么时间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他的时间是足够的。
并且,在逐步靠近虚数之树的过程中,也并未出现任何生物以任何方式阻拦他——在“崩坏意志”并不存在的当下,这里只有一片寂静的沙海,一个追寻答桉的少年,一个混沌的意识,仅此而已。
只是他自己有些惘然,他回望着自己身后那逐渐湮灭于尘埃的脚印,不知道……自己留下的足迹,是否会与那个遥远的未来中的某个男人重合呢?
他就这么带着一丝迷茫来到了虚数之树面前。
树不言语,他不言语。
他只是轻轻将手掌覆在粗大的树干上,其散发出的光亮温暖而耀眼。
“权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能捏出带有权能的律者核心?现在律者的核心都不具有再用性,那我是否可以参考原核心和我自己的核心,捏出既带有一模一样的权能,又能完全为我所用的核心?”
他并未说出自己的问题,只是在脑海中发出提问。
可当他将问题抛出之后,几乎是瞬间就得到了回应——
大量的知识被硬塞进了他脑海中,那动作粗暴、无情,却无有半分吝啬。
于是,他没有问出口的问题也得到了答桉。
“权能究竟是什么?”
那是维持世界稳定有序运转的法则的延生,当世界的规则愈发崩坏,权能就愈加强大,唯有一种特殊的权能除外……当然,所有的这些权能都只不过是某个存在亿分之一的力量,所谓律者的权能,甚至都不是一个世界内某一个法则的全部……
不过……权能一旦被拥有,便是不可逆转的——链接虚数之树的通道无法被关闭,权能自然也无法收回。
不过没关系,还是那句话,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那她并不会在意这些许权柄。
“所以,我才可以在已有第二律者核心的情况下构造出能发挥少量权能的核心,现文明也能在已有前文明神之键的情况下,继续诞生新的律者——因为世界内的权柄根本不是‘律者’这一存在能够瓜分干净的。”
所以……剩下来的问题的答桉,其实很简单了:
“只要我愿意,那么我就可以。”
因为他,理之律者的权能,正是那特殊的权能。
这种权能既是崩坏的体现,又是人类文明的体现,即,既代表着熵增,也代表着负熵,无论世界是有序还是崩坏,他的权能都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先前的他只是不敢想象这份权能的强大,也不能做到自我的完全觉醒罢了。
可今非昔比了。
“谢谢。”
米凯尔默默转过身。
虚数之树没有应答。
自沙海深处吹来遥远的时间之风,于是树叶婆娑,“沙沙”之声在米凯尔耳边回响。
下一刻,他已消失在这片天地,只在虚数之树前留下了一对深深的脚印。
时间被冻结了——第三律者是这么认为的。
但不管她如何认为,事实是,她依旧可以思考,但做不了任何动作。
是谁干的?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