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大亮,晨曦照进了野猪林,却驱散不了林中的阴森。这野猪林可谓是从汴京去往沧州的一处险途,内里不知有多少冤魂!
此时,野猪林内却是有三个人,两个公差并一个犯人,若是让知道此地的人见了,怕是要不由的为这犯人担忧起来了。
只见其中一个差人对犯人说道:“俺两人要睡一会,为免你逃跑,省的俺们担心,俺们就先将你绑在这树上!”
这公差的话哪里是一个犯人可以反驳的,犯人也无可奈何,只能让差人将他绑上。
可待这犯人一被绑上,两个差人就翻了脸了,只见其中一个差人拿起一根水火棍,对着犯人说道:“此事怪不得俺们,要怪就怪你这厮得罪了高太尉,高太尉又派遣6虞侯让俺们俩结果了你,上面有命,俺们也只能照做,你死了一个了莫要怨俺们!”
那犯人一听得这么一番话,顿时觉得“我命休矣”,想着家中亲人,心里却还有着一丝希望,向两个差人求情道:“只盼两位端公饶了小人性命,小人定然铭记在心,永生不忘!小人家中还有不少余钱,一定全都奉与两位端公!”
另一个差人打断道:“说什么闲话,饶你不得!”说话间示意另一个差人赶紧将犯人打杀。
见水火棍高高举起,犯人眼泪不禁流了下来,“娘子,来生再见了!”
待水火棍落下之际,只见从旁边横出一个水磨禅杖,挡在犯人头顶,水火棍虽然带着下冲之力,狠狠地打在禅杖上,但禅杖却纹丝不动,反倒是那个挥棍的差人被震得双手麻。
两位差人转过头一看,只见旁边站了一个胖大和尚,正望着他们,面目狰狞,仿若怒目金刚!
这和尚见这两人看他,也不说话,抡起了拳头就扑向了二人,拳脚打的地方也很有特点,哪里肉多打哪里,配着和尚那砂锅大的拳头,两个差人哭爹喊娘,只恨不得身体不是自己的……
那犯人见和尚没打要害,出不了人命,也没有叫停,又过了一会,见两个差人惨叫声小了许多,这才开始劝停和尚。
只听那犯人喊到:“师兄且先停手,莫要害了他们性命,是高俅命6虞侯让他这两人害我性命,如今打了一顿出气也就够了!”
那和尚这才停下了手,又现打到现在还没给那犯人松绑,又赶紧过去松绑,边解绳子边说道:“兄弟,那日你被判刑,我出门打探你的消息回来就碰见了李景兄弟,他与我说高俅或许会指使董薛霸在路上对你不利,便请我一路上照看与你。”
原来这犯人正是林冲!和尚乃花和尚鲁智深是也!
林冲虽然好奇以鲁智深的性子,为何没对董薛霸下死手,却没有提,也不理旁边小声哀嚎的董薛霸,依旧听着花和尚的诉说:“昨日晚间,我见这两人在你的脚汤里做手脚,只因当时驿站周围人多,才没动手。今早见这两人起的甚早,洒家恐他们对兄弟你不利,就悄悄跟了来!”
说罢已经给林冲解好了绳子,鲁达又好似不解气一般又踹了董薛霸两人几脚,催促他们赶紧将林冲的枷锁、脚镣打开,又对林冲说道:“这两个撮鸟按我的本意打杀了便是,但李景兄弟劝我打他们一通出气便好,也顺便把他要打的那一份也打了……”
林冲听了心中百感交集,不禁为自己结交了两个好兄弟而感动,又想到刚刚的险境,一时间悲喜两重天,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眼中却都有些模糊了……
林冲在这边不说话,董薛霸二人可吓坏了,听着鲁智深说的想将他们打杀的话,又想起李景对他们的威胁,待给林冲除了枷锁后,连痛叫声都不敢有,站在林冲身后一动不动,生怕眼前这个怒目金刚一时兴起把他们给斩了当下酒菜。
只是他们二人刚刚被打了一顿,虽不致命,但也有些伤筋动骨,两人站着不敢动作,只觉得身上被打的地方越来越痛,颇为折磨。
再说这汴梁城,李景这天一出门,就看见街边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朝自家这边窥视,顿时放弃了原来的打算,连菜园子也不去了,只去市集上买些需用的东西。
李景见这一路上一直有人跟着自己,甚至都不藏匿身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着,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去了军营。
虽说李景穿着便装,但守门的军士认得李景,所以说也没管什么军规就上李景进了,这也是如今禁军中的常态,军纪涣散,天武卫各方面在如今的禁军中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军营中在册的军士并非时时都在军营,正常来说平日里只会保持一半左右的军士在营,只有在校场阅兵等重要时刻才会尽量接近满员,如今吃空饷可不仅只有地方上的厢军有!
如今李景来军营这一遭,可以说是来给自己安排人马的,高俅给了他一个部将的职司,教他统领一个营,给了他满编的名额,四百步军,一百马军,职责乃是去青州会同当地官兵剿匪。
目前这个营都指挥使曹琦已经帮他准备好了,老狐狸担心李景的心腹人手不够,也帮着安插了一些,李景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这两年在军中培养的心腹手下安排在其中,以便于掌控军队。
李景此次安排却没有把钱大安排进去,可能是因为心中的一个莫名的预感,他这次安排的心腹都是些单身汉,家中有双亲或是有妻子儿女的一个都没安排。
待到李景安插完毕,已经到了晌午,在军中吃过午饭,出得军营后李景现早上跟踪自己的人竟然还在军营在等他,心中一阵郁闷,也不理他,回到家中就闭门不出了。
当天晚上,正是月黑星高之际,只见一个身影从李景家院子围墙处探出了头,这身影看样子是仔细观察了一圈,现没人后才松了口气,悄然翻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