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成见竹篙横扫过来,赶忙提醒:“同瑞,小心!”
谁知赵同瑞早就在观察对面的一举一动,瞅准了竹篙的运动轨迹,异常敏捷地把脑袋侧向一闪。
千钧一发,这根竹篙将将从赵同瑞鼻尖擦过,竹篙尖头带着的湖水,却溅到了他的眼睛里。
赵同瑞大怒,也挥舞起自己手里的竹篙,就向对手扫了过去。
他人高马大、膂力过人,用的竹篙也比一般的更长、更粗,这固然是为了撑船方便,但打起人来,同样威力十足。
对手在狭窄的甲板上避无可避,竹篙结结实实抽到了他的左边小腿,顿时骨断筋折,整个人站立不住,仰面倒了下去。
若是在地面上,他或许还能用手撑住,最多摔个嘴啃泥。
可现在是在水面上,下盘一个不稳,便“咕咚”一声摔出船舱,栽到冰冷的湖水之中。
别说,这人水性还真是不错。
虽然被打断一条腿,但只靠着另一条腿,居然还能挣扎着漂浮在水上,一双手则举在半空中乱抓,想要拉住船舷。
赵同瑞却还没想轻易放过他,又用竹篙不断地往他手臂、肩膀、脑袋上乱打。
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阵攻击,那人渐渐支撑不住,喝了半肚子的凉水,眼看就要沉到洪泽湖里喂鱼去了……
先让他们吃些苦头,知道自己的厉害,也就够了。
赵承成一拍赵同瑞的肩膀:“同瑞,行了,先饶他一命,我还要问他的话!”
“嗯!”赵同瑞悻悻停下动作。
湖里那人赶紧一鼓作气游到船边,在同伴的帮助下,才翻身上了船,勉强捡回一条性命。
赵承成故作后悔地摇摇头,高声说道:“唉!我这心慈手软的老毛病是改不掉了……这回一定要改!弟兄们,待会儿要是我再叫你们停手,可千万别理我啊!”
“好嘞!”赵同瑞带头答应一声,又举起了竹篙。
这就把船上的人都吓坏了。
手下留情,自己的兄弟都只剩下半条命了;要是不留情,还不得全都去见龙王?
“妈的!咱们吃了亏,不如就说了吧!”
“对啊,报出大当家的名号,说不定就能把人吓走了!”
“不行。临走时候大当家特意关照,千万不能报出自家的来历……”
对面船上七嘴八舌,显然都不是一条心。
赵承成打的就是他们这股子不团结、窝里斗,立即下令叫船上赵家村的子弟动手打人。
这一阵竹篙下去,就好像天上骤然降临一阵冰雹,打得船上人人鼻青脸肿。
另一条船上,余庆祥见自己的“赵大哥”动了手,也赶紧带领同船的弟兄如法炮制,同样将自己面前的对手打得苦不堪言。
这帮人终于吃不住打。
有人高声求饶:“停!停!我说,我说!”
“还不快说!皮还在痒吗?”赵承成骂道。
那人捂着被打坏了的肩膀:“我说!刚才那条跑了的小船,是龙集寨的,他们当家的,叫高铸九……”
大概这就叫出卖队友了吧……
赵承成听来只觉得好笑——这三艘船,看来还分属三个不同的寨子,并且心思不齐、各怀鬼胎。
还真是一个各个击破的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