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缓缓蹲在路边,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众人听他缓缓道:“这件事我不会拖累你们,等警察来我会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身上。”
阿没有说他为什么一定要杀王鑫,很久之后陈歌才知道,就在陈歌他们到之前,阿被王鑫逼着喝尿。
士可杀不可辱,再窝囊的人也绝不可能被逼着做下这种丧失尊严的事情后无动于衷,何况阿是一个酒吧里见惯了打架斗殴的保安头,本身就不是一个善茬。
晚十点之后的香江群魔乱舞,治安难免混乱一点,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再松懈的治安,一旦涉及人命都是大案子。
“李树,以前出现这种情况怎么办。”陈歌问。
李树摇了摇头,“要么逃回大6,要么进号子关几年。”
蹲在地上的阿摇了摇头,“逃回大6没用的,现在的香江不比二十年前。去年阿豪逃回大6没多久就被抓了回来。”
李树默然。
“像阿这种情况大概要关多久。”陈歌对香江的法律并不熟悉,只知道香江没有死刑。
“正常来说二十年以上。如果阿自,我们再做一点努力,五年左右。”
五年,不算久。
陈歌看向阿,等他做决定。
“我去自。”阿很快做出决定。
自的过程很简单,李树开车把阿送进去,陈歌在车里看着阿蹒跚着走进警察局的身影,“你刚才说,阿五年就可以出来,是不是真的。”
李树笑了一声,“可能吧。”
“可能性有多大?”
“一成吧。”
“一成?”
“怎么,觉得惊讶,还是觉得我之前不应该和阿说得那么肯定?陈歌,你刚刚接触这一行可能不太清楚,做酒吧生意的,打打闹闹甚至伤了人都是常见的事,如果对待每个人老板都要尽心尽力去救,李家再有钱也扛不住的。如果刚才我和阿照实了说,他不一定愿意自,会给老板带来不小的麻烦。”
陈歌默然,个中道理,就像壮士断腕,为了避免牵扯全身,只能舍弃该舍弃的,当然了,阿的重要程度对李家来说算不上手腕,最多只能说是手指甲盖。呵呵,说到底,还是混得好不好的问题。
李树开车带陈歌回了蓝天酒吧,酒吧里十八个保安垂头丧气坐在一起,看到两人回来后纷纷站起来,“李叔。”“李叔”
十八个人都看向陈歌,不知道这个今天才来的年轻人是何方神圣,只是听李叔叫他陈哥。
李树对这些人介绍陈歌:“这是你们新来的头,叫陈哥。”
“陈哥”
“陈哥”
喊声此起彼伏,这些人虽然不认识陈歌,但是之前在黑卡的一幕还历历在目,陈歌为了救阿喝下一整瓶威士忌,其他的不说,至少足够仗义。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又亲眼目睹了杀人事件,威士忌再有后劲也被散了不少。
“你,你,还有你······”陈歌目光清醒,接连点了十个人,“之前在黑卡酒吧怎么没看到你们?”
“我们都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
陈歌愣了,这些人把逃跑这件事说得理所当然,好像完全不觉得羞愧。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李树附在陈歌耳边解释道:“这是我以前和他们说过的,明知道打不过的时候,转身逃就对了,千万别全军覆没。”
陈歌看了看李树,心想,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不是说混这一行的最注重的就是兄弟义气,遇着事死也不能让兄弟一个人落单吗?
李树见惯了年轻人的热血和天真,当然知道陈歌在想什么,心里觉得幼稚可笑:义气这种二十多年前才有的老古董,到现在居然还会有人相信。
陈歌听完李树的话没再说什么,那种感觉就像想要尝一口绝世佳酿没想到尝到了寡淡无味的白开水,乏味道:“没事,你们坐下吧。”
之后就没有陈歌什么事了,坐在沙上看李树忙前忙后号施令,狠狠抽一口烟,红旗,出了名的辣,麻痹感从舌尖传到喉咙。
陈歌站起身,“李叔,我先回去了!”
“啊。”李树回头道:“哦,没事,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回到家里,关灯躺在床上,陈歌睁着眼睛瞧着近在咫尺却又远得像在天边的黑暗,彻夜未眠。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