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怎敢?”挑夫媚笑说。
这些吃码头饭的人,简直比强盗还要凶,但是遇上了真正的大人物,可就不敢胡作非为了。
“城中最好的客店是浔阳老店,附设有第一大酒楼太白楼。”另一名挑夫媚笑接口:“小的这就送公子爷前往落店。”
“领路。”
他,就是王国华,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盗飞天狐。摇身一变,他从贩夫王寄蜕变出来了。
得阳老店的旅客流水薄上,留下他的姓名:京师王一鸣。
王一鸣,武昌的三霸天,就是因为闻欲吞掉王一鸣的大批财宝,因而断送掉的。
他这次沿用王一鸣的姓名,是有用意的。
釜底抽薪,这就是他的策略。
他无法查出雷霆剑家小的下落,而狂龙人手众多,早晚会把范大攫母子查获的,必须把狂龙这批凶虞引离九江,才能保障范大擅母子的安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管怎样,他希望能为雷霆剑这位可敬的好汉尽一分心力。
进出潭田老店的旅客,必定是具有相当身份地位的人,至少会是有钱的人,钱就代表身份和地位。
河阳老店位于城北的商业中心区,右侧就是府前街。太白楼的店堂左首,另开门面,里面却有廓道相通,旅客登楼设宴,可以不必经由太白楼的店门。
客店本身就有五间门面,可知该旅店的规模如何宏大了。进入容院,似乎千重万户,独院小阁星罗模布,有如进入迷宫,有些人进去了就无法自行走出来,非要找店伙问路不可。
国华住进了第三进东客院的一间华丽上房二当天晚上,右邻一座贵宾小独院几乎彻夜空歌,一群歌伎的燕语鸾声,把这面的客院旅客,吵得耳根难净。
他是睡得最香甜的唯一单身旅客,他在享受暴风雨来临前难得的平静。
魔爪子和妖魅的触角,很快就会伸过来的。
狂龙从武昌方面,取来了全部三霸天留下的档案,其中必定详尽记载有三霸天追捕王一鸣,半途被杀的经过。
不管记载是否翔实,王一鸣必定是此案的关健性人物,已无可置疑。
因此,猎犬必定会循留下的气味追来的,那些四出搜捕王寄的人必定留意所有姓王的人,很快就会找来的,
狂龙坐镇的地方,天罗地网必定极为严密,消息极为灵通,所以能威震天下。
暴风雨比估计的时刻来得快,狂龙的情报网出乎意外地有效率。
这天申牌左右,他登上了太白楼。
申牌不是实客进食的时光。只有一些有闲人士登楼,约了三两友好小酌或谈买卖,所以楼座酒客不到两成。
楼座分为大小六座厅,谈不上豪华,格局是古色古香,每座厅各有风格,厅中还设有隔桌的话屏,以便让携着或另招歌伎的酒客,与其他酒客分隔开来。
他所占的一桌靠近向东的大排富,面对着楼门梯口,除了有活屏分隔的几桌之外,这座食厅各处的动静,皆在他的视界有效监视下。
店伙送来四味下酒菜,两壶大白酒。
“公子爷最好赶快离开。”中年店伙一面替他斟酒,一面悄悄低语:“楼下来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听说是来捉一个姓王的书生。公子爷如果姓王,也许还来得及。”
“小二哥,你为何要通知我?”他也低声问。
“我痛恨那些人。”
“什么人?”
“城守营的满狗。”
“谢谢你,你避远些。”
“公子爷……”
“我不怕他们,你早些离开。”
店伙苦笑一声,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