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确实如此。我那时候就在想,你可真体贴。”皮尔斯小姐低声说道。
“我觉得这是我的责任。”韦斯特霍姆夫人自鸣得意地说道。
“可是她那么粗鲁!”皮尔斯小姐大声说。
波洛露出一副询问的表情。
“我们经过岩石下面的路,”爵士夫人解释道,“我对着上面的她大声说我们要去散步,问她在我们离开之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你知道吗,波洛先生,她唯一的回答就是一声‘哼’!她那样看着我们,好像我们——我们很肮脏!”
“太无礼了!”皮尔斯小姐的脸都红了。
“我得说,”爵士夫人的脸也有点红,“我也说了不好听的话。”
“你说了什么?”波洛问。
“我对皮尔斯小姐说,也许她喝醉了!她的神态真的非常奇怪。她一直都是那副样子。所以我认为可能是喝了酒造成的。酗酒的坏处,我可是清楚得很——”
波洛巧妙地避开了酗酒的话题。
“那天她的神态一直很奇怪吗?比如,吃午饭的时候?”
“哦,不,”爵士夫人一边想着一边说,“不,我得说,那天中午她很正常——就是美国人的那种做派。”她轻蔑地补充道。
“她骂了那个仆人一顿。”皮尔斯小姐说。
“哪个仆人?”
“就在我们离开前不久——”
“哦,没错,我想起来了。她确实对那个仆人大发雷霆。当然了,”爵士夫人接着说,“仆人一句英语都听不懂,确实让人生气,但是旅行的时候你只能忍一忍。”
“哪个仆人?”波洛问道。
“营地那些贝都因仆人里的一个。他到她那儿——我想她肯定是让他取某个东西,可能他拿错了——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总之,她气得要命,吓得他立马逃跑了。她在他身后挥动着拐杖,大喊大叫。”
“她说了些什么?”
“太远了听不见。起码我没听见。你呢,皮尔斯小姐?”
“我也没听见。我猜,有可能是她指使他去她小女儿的帐篷里取什么东西,或者,也许是他进了她女儿的帐篷惹她生气了。我不知道。”
“他长什么样?”
被问到话的皮尔斯小姐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他离我很远,在我看来,阿拉伯人都长得差不多。”
“他比普通人略高,”爵士夫人说,“戴着当地人经常戴的那种头巾,裤子破破烂烂的都是补丁——他们太有失体面了——绑腿也打得很马虎。穿着实在太不讲究了!应该好好管教一下。”
“你能从营地里的仆人之中认出这个人来吗?”
“恐怕很难。我们没见到他的脸——太远了。并且,正如皮尔斯小姐所说,所有阿拉伯人都长得一个样。”
波洛沉思着说:“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老夫人如此生气。”
“他们有时候的确很考验人的耐心,”爵士夫人说,“我明明告诉一个仆人,我要自己擦鞋,还冲他打手势,可他还是把我的鞋子拿走了。”
“我也是。”波洛这会儿换了个话题,“我走到哪儿都会带着清理鞋子的设备,还会带一块擦鞋布。”
“我也是。”爵士夫人的声音很通情达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