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长老幸胡图却淡淡一笑,说道:“护法们,依我看还是先把程负浪叫出来好,逼他说出邪龙女李怡香的下落,免得他牵连了我们大家。”
区时恭气道:“幸长老,你这是什么话!大家和负浪也是同门一场,现在他有难,我们应该帮他,这点情义还是要有的。”
熊骄横也大声道:“对,三哥说得在理,绝不能交出程兄弟!”
长老赵葛叹道:“熊护法,我也想帮程长老,可眼下的情形你又不是没看到,现下不只三大派,还包括江湖上大部分门派,难不成我们都要与他们为敌么?史护法,全护法,区护法,俗话说,识实物者为俊杰,不就让程长老说出一个女人的下落么?有什么难的?”
汪子杨长老说道:“来这里,除了灵蛇宫跟邪龙女没交集外,几乎来这里的朋友或多或少都跟邪龙女有仇。”
他们争吵间,只剩曹旭和庞谷两个长老并未表态,但他们也并不言语。
萧棣和夕芸已听出三个长老和四个护法在保护和不保护程负浪的问题上,产生意见分歧。
众人心道,原来他万仙门在程负浪问题上,内部其实是意见一直不一致的。
见他们争论不休,言开山声音沉着道:“史护法,老夫敬重你,但你们兄弟四人要是一味不分青红皂白,袒护程长老和那妖女的下落,就休怪我等不讲情分了。”
熊骄横气道:“言大族长……”
陆辰年打断他话头,说道:“四位护法,想清楚再说话,别赔上常掌门整个万仙门的基业,他可是救过你们的命的,于你们有恩,我们就问你们一句,交还是不交?”
其他人也跟着大声喊道:“交还是不交?”
全友真四人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史大寿以沉默回应,他额头上有细细汗珠,如果只是三大派,他还有底气,可面对的是大半江湖上的人,值得么?
他望向熊区全三人,三人均轻轻摇头,意思是不交,史大寿重重点头,起身面向三大派和众江湖人,一字一顿说道:“我兄弟四人绝不……”交字还未说完。
三大派及部分江湖人手中兵刃已缓缓抽出,气氛霎时压抑而紧张,打斗一触即发。
……
……
“不要为难我史大哥他们,我程负浪如你们所愿来了!”一个语气虚弱却又坚定的男子声音,从人群身后,大厅门口处传来。
史大寿惊道:“程兄弟,你不能出来啊,这里有哥哥们挡着,你快回去!”
众人齐刷刷转过身,来人正是程负浪,向他瞧去,见他三十岁上下,容貌儒雅,却面色憔悴,眼神抑郁,脸有瘀伤,身上囚服血迹斑斑,手上和脚上各戴一条镣铐,走动时一条腿一瘸一拐,铁链碰在一起发出叮当响声。
他由两名万仙门弟子押着从人群中间穿过,走至史大寿身前,面带笑容说道:“没事,史大哥,我不能连累你们。”转身向众人行礼道:“本人就是程负浪,有什么事只管冲我来,不要牵连我师门和旁人。”
众人见他伤痕累累虚弱模样,想他回到万仙门必是受到酷刑折磨,但即使是如此,他仍不想牵连他的师门万仙门,人人不由佩服,把兵刃收回原处。
只有四护法初时见到程负浪一身伤,十分惊愕,史大寿转身向幸汪赵三位长老瞪了一眼,神色严肃,问道:“在我们兄弟四人不在仙门这段时间,你们当中谁动用私刑了?”
程负浪回来后,他们四人经常去禁闭室中探望他,离开万仙门出去找帮手时,见程负浪面色精神还很好,身上并无伤,怎自己四人今日才一回来,刚一见面却是这般皮开肉绽模样。
面对史大寿责问,幸胡图起身道:“史护法,掌门知你们和程长老关系好,因此在你们外出这段时间里,掌门专门从闭关密室中递出一张纸条,命令我们三个好好严刑拷打程负浪问出邪龙女的下落。一开始我们想同门一场,好话说尽,利弊给他讲透说明,可他仍执迷不悟,不肯说出邪龙女下落,迫于无奈,只能按掌门命令,执行鞭刑。”
熊骄横一下跳起来,声音粗犷急道:“这是真的吗?把字条手令拿出来,我不信掌门竟如此对待自己的唯一亲传弟子!”
汪子杨从袖口中拿出字条,道:“早料到你们四人不信,还好留着,你看一下是否是掌门字迹,还是我们私自动刑。”
全友真急接过一看,良久,叹道:“四弟,这是真的,是掌门亲笔字迹。”
“什么?”熊骄横还是一脸吃惊,失魂喃喃低语坐下说道:“为何掌门废了程兄弟修为后,还如此做。”他脑筋不大灵光,一时想不明白。
程负浪道:“熊四哥,那的确是师父的意思,莫怪其他同门长老,他们也只是依令行事。”
熊骄横和史大寿四人一阵沉默,八年前,常佐伦游历江湖,在他四人危难时,出手救过他兄弟四人性命,四人感激涕零,受常佐伦之缴同意加入万仙门成为四护法,熊骄横还是忍不住恚然道:“掌门也真是过分,自己唯一弟子也如此对待!”
史大寿喝道:“四弟,住口!掌门有恩于我们,别妄议。”
程负浪微微一笑,道:“熊四哥,这只是皮肉伤,不要紧的,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期望。”人人听得出他心地善良,从未怨恨过任何人。
而他嘴上虽说是皮肉伤,但人人仍可看出他饱受酷刑。所有人来之前以为他只是被关起来,不成想常佐伦竟会如此狠心打残自己徒弟,其中一部分人已有了侧隐之心。
丘子铭却冷哼一声,道:“程长老,别以为你修为被废,瘸腿带伤出来,大伙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今日大伙来你万仙门目的之一,就是要知道邪龙女藏身处,你若不说,就一个简单死字。”
部分趋炎附势的人跟着大声道:“说出邪龙女下落,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