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到工场找着香怪和郑居中,报告最新情况,听到皇甫长雄的遭遇,香怪双目闪闪生辉,郑居中则不住叫好。
香怪沉着的道:「我们只是走对了第一步,制作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合香,但人的习性很奇怪,不论初嗅到时如何欢喜,很快会习以为常,因再不新奇。」
龙鹰和郑居中交换个眼神,均看出对方深有同感,就是当香怪说这番话时,多出了以前没有的某种特质,又或是得回了失去的某种东西。是自信,却不止于自信,予人他正纵情发挥,展露才华的震撼。
郑居中道:「我们该怎么办?」
香怪道:「我们先以『春梦』为基础,发展出合香的变奏,配以香膏、香油、香炷等等的形式,在浓烈度、散播上下功夫,令毎个品牌,各自有其引人入胜处,不但要保持水准,还要精益求精,将『春梦』融入生活里去。」
龙鹰忽然想起符太,心中一动,道:「现在『春梦』其中一个非常大的卖点,是有宁神的作用,在福聚楼人人用力嗅吸『春梦』的香气后,连态度最恶劣的褚允,亦有改变,颇有化戾气为祥和之效,就是明证。」
香怪道:「这方面要依赖范爷了。」
郑居中拍腿道:「如果可拿来用于推拿上,效果又是立竿见影,我们肯定可以大卖,且历久不衰,更是融入生活最直截了当之法。」
龙鹰、香怪齐声叫好。
龙鹰笑道:「郑堂主该是推拿的常客,我从未试过,故没想过。」
郑居中讶道:「范爷竟未试过,眞想不到呵!」
龙鹰记起李显因请来翠翘楼的推拿师,致出岔子的事,道:「听堂主这么说,没试过反为不寻常,可知推拿风气之盛。」
香怪道:「在西京,推拿属高门权贵奢华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
接着断然道:「我们可为此创造一个成香,至紧要多样化,令客人各适其式。」
又沉吟起来,道:「在『春梦』系列合香之外,我们还要制作出完全不同的另一合香,使人晓得我们非是独沽一味。」
郑居中见香怪现出苦思的神色,问道:「很困难吗?」
龙鹰插言道:「一点不困难,今次我不给意见便成。」
香怪先闭上眼帘,接着猛地睁开,异芒迸射的道:「即使在鲁某最落泊失意之时,心里仍存在着梦想里的合香,名之为『红袖』,取的是『红袖飘香』之意,它将是世上最诱人的香气,可令人永远不会厌倦。」
龙鹰道:「就这么决定,你是老板嘛!」
三人大感满意,如此一番对话,勾划出「寻一阁」的未来,趁此先声夺人的势头,自有一股水到渠成的滋味。
此时有手下来报,青玉奉其小姐都凤之命来了。
龙鹰此刻斗志旺盛,闻之不以为烦,且感刺激有趣。台勒虚云对他的「心攻」一浪接一浪,由此可知自己这「范轻舟」在台勒虚云心中的重要和位置。
面南临街的两个铺位,偌大的空间,一个成为临时的货仓,买回来的工具、材料,放置铺内。另一个铺位,用作见客之用,搬来大圆木桌放在中央,及十多张高背椅。龙鹰专用的卧椅,布于一角,三天时间,累积起十多个时辰的卧读经验。
无瑕淡黄色的裙褂,外加披肩,静坐在圆桌旁一张椅子处,顿然令空荡荡,没有任何装饰的铺子活色生香起来,于龙鹰来说,比之任何富丽堂皇,或古色古香的厅堂,远有过之。做哪行专哪行。
入了香料业这一行后,龙应特别留心人们所用的香料,凭他的灵鼻,嗅东西如看东西般方便自然,甫踏足铺堂,无瑕带着的香味飘入他鼻中去,宛似花香随风散播,是少女的年轻气息,天眞无邪,充满柔软的波纹,似洒抹过香油的肌肤,引人入胜至极。
如果她身上的香气来自某种合香,他自问嗅不出是哪几种香料合起来的成效,单纯又相当复杂,香气里有香气,更深层处似有更多的幽香。其诱惑之处,倾尽三江五河的言词,仍难描述万一。
他奶奶的!今次还不中宝。
对无瑕的体香,他是「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