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压低声音道:「妲玛夫人想见经爷。」
符太心内窃喜,晓得个多月来苦忍不去见她的策略奏效。女人就是这样儿,特别像妲玛般高傲、目无男人的美女,还当自己是修行人,不屑男女情事,你忍不住的天天去找她,给她看到馋相,定筑起高墙,重门深锁,可是当这边说要得到她,那边却绝对地冷落她,反可使她芳心反复,疑神疑鬼。
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势难煞止,比如有个可倾诉心事的人,或此人又可告诉她所关心的事,说说也好,忽然间双方音信断绝,又不可随便探听近况,其心情可想而知。
自己尙有个优势,是妲玛到现在仍摸不到他的底,搞不懂他为何有假以时日,收拾田上渊的把握。情况本身已疑团重重,耐人寻味,使对田上渊无着手之处的美人儿,找到着力之处,就是拆穿他的凭恃。
而不论她用何借口骗自己,仍离不了对他生出好感的事实。
想想魂魄早飞上了半天。
表面当然不露丝毫喜色,冷然道:「你用词小心一点,妲玛夫人即使很想见我王庭经,绝不宣之于口,不会说出『想』这个字来。」
高力士一副佩服至五体投地的十足表情,道:「经爷精明,夫人确没这么说过,她表达心意的方法含蓄多了,只问了小子一句,就是『太医大人近来忙甚么呢』,且是拣没其他人在旁时才问,小子还不心领神会。若这还不够,小子可以提供因何认为如此的看法。」
符太叹道:「你这小子确有一套,善解人意到令人讨厌的地步,偏是不得不任你表现下去。快说。」
高力士叹道:「与经爷一起时,小子如沐春风,故从心里渴望多亲近经爷。呵!说哩!说哩!妲玛夫人说这句话时,瞳仁放大,令双目明亮起来,当女人有这个情况,是不自觉地显示出心意。」
符太暗忖厉害,能在宫内混至出人头地的侍臣、奴婢,均有拿手观人之术,小敏儿如是,高力士如是。
冷冷道:「你如何答她?」
高力士道:「小子告诉她近来少有见到经爷,不过会为她打听,然后上报。」
符太追问道:「她如何反应?」
高力士神秘兮兮的道:「夫人两边脸颊微现红霞,欲言又止,最后微微颔首,挥手打发小子有那么远,滚那么远。嘿!这叫揣摩上意,通常可猜个八、九不离十。」
符太发觉高力士另一长处,就是任何乏味的事,落在他手上,均可生动有趣的说出来,令人有身历其境之感。何况他最懂挑别人最乐意晓得的事来说。
笑骂道:「好小子,你最懂的是揣摩老子的心意。」
高力士谦卑的道:「小子是一心一意随经爷学艺,不限于武功心法,是全面的体会。嘿!经爷此招是否叫欲擒先纵?,」
符太骂道:「你道我有很多时间吗?其他两件是甚么事?」
实情为他准备立即去会佳人,看妲玛如何的想他。
高力士清楚他心意,来个长话短说,道:「第二件事是大公主找了小子去,详细问关于经爷的事,特别问及经爷误服毒草的事,还有是经爷与小敏儿的情况。」
符太奇道:「竟是长宁而非安乐,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力士道:「小子明天可再来说出看法。第三件事倒没甚么特别,是娘娘找了小子去说话,试探小子对她的忠诚。」
符太叹道:「明天来陪我吃早膳吧!」
高力士大喜,知机的去了。
符太很想立即到妲玛处去,不过如此临门不入,对日夕盼自己回去的小敏儿颇过意不去,犹豫片刻,先返轩内。
声音从内进传来,是小敏儿为他生火烧水、预备沐浴的熟悉响声,心里温暖,暗呼好险。小敏儿晓得他回来,连忙伺候,假设他不顾去了,小敏儿不但失望,并且伤心。
我的娘!这就是牵累了,不得不为她着想,以前一直避免的事,到今天已是泥足深陷。苦笑着朝浴房举步,走到半途,小敏儿红着脸蛋迎上来,挽着他臂弯朝浴房走,撒娇道:「敏儿今天伺候大人沐浴。」
听她喘着气说话,知她花了很多气力预备沐浴的事宜,那种生活的滋味,加上挨着他青春焕发的美丽胴体,本身便具最大的诱惑力。
符太道:「我还有事须赶去处理,秋凉哩!多穿件衣服。」探手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又问道:「大公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小敏儿道:「同样是被宠纵惯了,大公主却较八公主懂事,对待下人也较讲情理,不过听说成为公主后,她变了很多,现在下人都不敢在背后谈她。」
讶道:「大人要去为大公主诊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