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海莲不明白。
“你有没有对身边的人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觉得我不够真实吗?”陈海莲略有些不快地说,“老余,你怎么老盯着我们这家人,刚才问邹斌,现在又问我。”
“我问你们,自然是有道理的。”
陈海莲愣了一下,有些警觉起来:“你为什么这么说?”
“要我提醒一下你吗?去年学校运动会的时候,你是不是丢了一部手机?”
陈海莲脸色瞬间大变,叫了出来:“我的手机原来是你拿了?”
“怎么可能?运动会那天,我都没去学校。”余庆亮说。
“那你怎么知道我丢了手机?”
余庆亮叹了口气,望了一眼身边的梁淑华,有点难堪地说:“其实你有那样的怪癖,我早就知道了。”
梁淑华惊讶地看着丈夫。余庆亮说:“十几年前,我就通过观察和推测,知道了你的小秘密,但因为这事说出来太尴尬了,所以我就一直藏在心里。去年学校运动会之后,我打扫房间时,在床下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部手机,我略一思量,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梁淑华面色通红地说:“但是你怎么知道这是谁的手机?”
“对啊,你怎么会猜到这是我的手机?”陈海莲问。
“因为我上网查过。”
“什么?”
“我是说,自从知道老婆有这样的怪癖之后,我就上网查了很多跟偷窃癖有关的资料。研究这种病的心理学家说,有偷窃癖的人,追求的是一种心理快感,为了最大限度地寻求刺激,他们很多时候会偷身边人的东西,甚至偷了之后,还会故意在被偷的人面前有意无意地展示,以获得最大的快感。床下的这个小盒子,之前都没有,是在运动会之后才出现的,而我老婆在运动会上能接触到的熟悉的人,就是你、韩雪妍、苏静和冷春来了,所以我几乎可以肯定,这部手机是你的。”余庆亮对陈海莲说。
“为什么一定是我的,不会是她们三个的呢?”
“这部手机的价格是两千多元,苏静这样的有钱人,是肯定不会用这种便宜手机的;手机外壳的样式有点土,韩雪妍和冷春来都比较小资和文艺范儿,应该不会用这种样式……剩下的,就只有你了。”
被说得又穷又土,陈海莲却只能干瞪着余庆亮,有火发不出来。好几秒后,她才说:“手机有锁屏密码,你是怎么解开的呢?”
“知道手机是你的之后,还不简单吗?你过生日的时候,请过我老婆她们吃饭,所以我知道你生日是哪天,而你设的密码,就跟自己的生日有关,多试几次就试出来了。”
“所以,你偷看手机里面的内容了?”陈海莲紧张地说。
“是的。要我说出来吗,还是你自己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解……解释什么?”
陈海莲说话结巴起来,她的这种反应立刻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苏静对余庆亮说:“这种时候就别打哑谜了,如果你在陈海莲的手机里看到了什么敏感内容或者关键信息,就直接说出来吧!”
“关键就是,没有看到什么关键信息。”
“那你要她解释什么?”
“我没有看到关键信息,却看到了一些语焉不详、引人遐想的聊天内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海莲每次跟这个人沟通之后,都会及时删除聊天记录,但是手机被偷那天,她还没来得及删掉最新的聊天记录,所以被我看到了。”
“什么聊天信息,你还记得吗?”
“我记在了手机备忘录中。”余庆亮说着把手机从裤包里摸了出来,打开备忘录,念道,“发来信息的人的微信名叫‘北方君’,他发的第一条信息是‘还是原计划?’,陈海莲回复了一个字‘嗯’,对方说‘小心点,别被发现’,陈海莲回复‘我知道’,对方又说‘事后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陈海莲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就是这样。”
余庆亮说完后,所有人都惊诧地望向了陈海莲,邹斌大声质问:“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你跟谁的聊天记录?”
“我……”陈海莲的身体紧缩起来,脸色铁青。
“余庆亮,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不早拿出来?”苏静说,“这已经不是语焉不详了好不好,是非常可疑!”
“是,我当时也觉得可疑。但这毕竟是一年前的聊天信息了,跟绑架案隔了这么久,所以我一开始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这几句话也不能证明他们跟绑架案有直接的关系。况且……要公布此事,就要牵扯出我老婆盗窃的事……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刚才已经曝光了,所以我才把一年前看到的这段聊天记录说出来,希望陈海莲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