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多了,他连眼皮都不想掀一下。
“什么半不半的,都一样都一样,不差多少,”李猛手指头一晃又开始转书,打着哈哈说,“我跟你们说我当时脑子缺根筋,没选五十米选了那个坐位体前屈,腿肚子给抻转筋了也没推出去五厘米,亏大发了。”
“那你太弟弟了,我现在一弯腰还能摸着地。”李猛同桌站起来就弯腰摸了下地。
“这跟体前屈能一样?这我也行啊,波棱盖儿都不带打弯的!”李猛把书往桌上一扣也站起来摸地,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练了起来。
柳小满看着他们,满耳朵乱糟糟的,脑子就又开始神游。
他自然而然地觉得跑操没他什么事儿,被李猛他俩这么一问,又想想尚梁山刚才反复强调的“全班”,觉得等会儿下了课还是去问一句。
如果尚梁山说要去,那自己想不想跑步?
柳小满把自己问愣了。
他还真没正儿八经地在跑道上跑过步。
李猛他俩拜堂一样的比着摸地,夏良拿着那条大横幅从讲台回来,快到李猛桌前时没看见有人,再迈一步,李猛从桌子底下一弹腰直起来,跟个平地蹿起的大头萝卜似的,脑门心直奔着往他裤裆上扎。
“哎。”夏良差点儿一脚踩上去,往后让了一步。
李猛也吓一跳,他刚猴下去腰,瞅见有双腿直奔着他这儿过来还以为是尚梁山,没站直就攥过椅背含腰坐了回去,看见是夏良,他肩膀一松趴在桌上,“我靠我差点儿跪下!”
“够客气的。”夏良顺口接了句,继续往前走。
李猛“嘿”了一声刚要还嘴,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夏良跟他逗了个闷子,就惊奇地又扭头盯着他。
闷不闷子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夏良逗了个闷子。
“他也会开玩笑啊?”他小声跟同桌说。
同桌没理解他表达的重点,不知道从哪翻出张卫生纸,正在干干巴巴地擦手,说:“他又不是没长嘴。”
“不是这个意思……哎算了,还有纸么,给我一张。”李猛拍拍手上的灰。
也是,又不是没长嘴,再喜欢打架斗殴也不能成天打吧,总还得跟同学班里好好相处。
光看早上那个臭脸子,他还以为这混不吝有多不乐意接受新集体。
夏良来到跟前儿,柳小满欠欠身子想起来给他让空儿。
夏良没让他动,胳膊一抬,直接从他后肩越过去,把自己的椅子拎了出来,扥在后墙黑板下边,抖开横幅抻了两下。
柳小满觉得自己身为同桌应该帮帮忙,至少也该问一句需不需要递个什么,意思意思。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要是李猛贴东西,他肯定很自然就开口了;换成夏良,他就是有点儿说不上来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