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山一直满心警惕,就算全身都在痛也不敢安心的睡过去,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感觉自己在睡觉,但是又似乎还清醒着,清醒的感觉到旁边有人问他:“你是不是要跑?”
他说:“我真的没想跑。”
旁边有人轻笑了一声,问了他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他说:“宫廷玉液酒。”
付山想都没想就接话道:“一百八一杯!”
付山心里突然笑起来,他想这是不是找到组织了?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能对上这个暗号,但是能对上这个暗号的,应该都不是坏人吧。
他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一顿虐打下来,让他身心疲惫,满心满意只想睡觉。
付山在放下心的瞬间听到刚刚和他对话的声音说:“这人挺有意思的,一直催眠自己,他也不怕自己真的相信了?”
付山心里疑惑了一瞬,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催眠,相信?相信什么?
他实在是撑不住了,睡了过去。
梦里,是他和林彦林语三个人坐在电视面前,吃着自己做得很难吃的饭,看着电视里的春晚,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一下下响起,到处都热热闹闹的透着喜庆,那似乎是第一年他们三人在一起过年。
付山听着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说:“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这酒怎么样啊?听我给你吹。一杯你开胃,二杯你肾不亏,三杯五杯进了肚,保证你的小脸啊,是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
他突然控制不住的流下眼泪来,在林彦和林语的笑声里失声痛哭。
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等着他的家人给他擦眼泪安慰他告诉他没事儿的,我们都在。
但是他等了很久,电视里已经换了另一个节目,但是林语和林彦都没有动,他泪眼模糊的看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林彦和林语一直在电视面前拍着手笑着,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付山一样。
他的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惧,他往前扑过去,在他们眼前挥手,叫喊,但是他们似乎看不到他的样子。
就好像,那一年的家里,的确没有付山,就好像,付山从未有过那样开心快乐的人生。
这种巨大的恐惧让他不管不顾的一直在梦里大喊大叫,他不停的叫喊着:“阿彦,小语,林彦,林语!”
似乎只要叫醒他们,只要他们听到他的声音,林彦和林语就会安慰他陪伴他。
他在梦里持续的叫喊着,在不安中继续沉睡。
而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一个黑黢黢的洞里,躺在床上的年轻人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一般挣扎着醒过来。
他大声的喘息着着,心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明显。
等睁开眼,看到了面前依旧破烂,黢黑的住处之后,他才松了口气,似乎在庆幸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