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尘璧轻轻笑了一声,把药又递了过来,“这下可以喝药了?”
“哦。”叶可卿像小猫一样乖乖应了一声,微微张口喝下青阳尘璧喂到嘴边的药,一小口一小口,青阳尘璧喂得很慢。
浓郁的药草苦味在叶可卿嘴里绽开,她的脸渐渐皱皱巴巴。
待一碗喝完,嘴里被塞进一粒饴糖,甜味恣意扩散开,把苦压下,她这才舒展了眉目。
叶可卿嘴里含着糖,背靠软垫,囫囵说话:“官府那边如何了?可查出来是谁要害你?”
青阳尘璧拧来一张帕子,替她擦嘴,叶可卿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他一边替她擦嘴,一边道,“是我堂哥做下的,他找人买凶,意图害我。”
“动机呢?”叶可卿的脸被擦过以后,嘴角的药汁被清理干净,精神好了几分,迫切追问。
青阳尘璧圈拳轻咳,那日他感染了风寒,身子还未养好,“不知从何处得知我考过了童生,铤而走险,想毁掉我。”
叶可卿这才见青阳尘璧的脸色泛着病态的白,身子骨略显单薄,叹道:“他这样害你,如今锒铛入狱,想来也是恶有恶报。”
“不曾。”青阳尘璧好看的眉眼轻蹙,鸦羽般的睫毛在眼里洒下阴翳,深沉了几分。
叶可卿一听,急了颜色,“不曾?他这还没进去蹲牢房?青阳大叔还包庇他不成?”
“不是爹,是王大人。”
青阳尘璧扯起一抹讽笑,眼中的阴霾浓郁。
王大人就是青阳“钊”的干爹。
叶可卿上次在青阳家的寿宴见过,如今倒是想起来了。
她犹豫半晌,问他:“要不,你还是不与你堂哥计较,万一他下狠手,你怎么办?”
“你在担心他对付我?”青阳尘璧抬起头来,眉头一皱,断然拒绝,“我给过他机会,如今他找死,我决不饶恕。”
“可是他……”
可是他是未来首辅,你肯定斗不过的。
”卿卿可是饿了?”兰姨端着冒热气的暖粥进来。
叶可卿被兰姨拉着说话,眼睁睁看着青阳尘璧出去,他的腿还有伤,看上去走得颠簸。
此事确是他堂哥让他受了不少苦,差点就让他死了,他睚眦必报是应该的,只是那人可是青阳“钊”,他拿什么与他斗啊。
兰姨见叶可卿的目光落在璧儿离开的方向,又有些后怕地浸润了眼眸,“那日,我看到璧儿怀里抱着的你,小小一个人儿,胸前都是大片大片的血,真是吓死我了。”
叶可卿诧异地看向兰姨,问道:“他抱的我?他不是脚……”
“是啊,璧儿的脚伤了,不过男子汉磕磕碰碰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兰姨摸着叶可卿乱糟糟的发顶,叹息道,“我从未见过那样的璧儿,他自小无缘手足之情,性子又孤又傲,凡事不曾放在心上。可那日,他腿伤了也不让任何人碰你一下,更是亲自把你抱了回来。那脸色,我从未见过,即便是他小时候被堂哥推进塘里,也没有这般阴沉可怖。”
叶可卿舔了舔唇,是饴糖的味道。
她囫囵答道:“许……许是这个年纪的少年,最不可爱。”
兰姨闻言掩唇笑了,端起不那么烫的粥,一口一口喂叶可卿,“璧儿如今快十七了,咱们卿卿也要多吃饭,快点长大好不好?”
“十七……”叶可卿默默吞咽,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一件事,青阳钊十七岁中状元,青阳尘璧的堂哥比他大,“那阿尘哥哥的堂哥多大了?”
“十九岁。”
十九岁!
他肯定不是青阳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