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本就是大面积的攻击技,是冥战士在战场上常用的冥武技之一,面前三丈之内的敌人全都受到攻击,扇形的攻击面给道士们很大的威胁。
这些道士的等级都不高,所会的道术不多,有的更只会一些辅助性道术,攻击性道术也都局限于远端攻击,因此近身的肉搏对他们来说是一场恶梦,更主要的是,他们已经没有战意了,浓烈的血腥气让不少人呕吐了。
场面开始失控了。
一声声鬼哭狼嚎的惨叫此起彼伏,刀光飞过,屡屡带出一阵阵的血花,裹在银色的刀光中,分外凄美,瞬息间,地上已经倒下了十数具尸体。
道士的阵形越来越单薄,尤其是几名攻击力较强的道士战死后,胜利天秤开始向斩风倾斜。
斩风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却如狂人一般越战越猛,刀光闪动,如入无人之境。
两名只会辅助型道术的道士,首先用遁术逃走了,他们的离去,使这些眼见取胜无望的道士们更加灰心。
“快逃!”
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所有的道士慌忙用遁术隐身逃去。
霎时间,人影散尽,只剩下愤怒中的斩风,依然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发泄心中的恨意……
情绪发泄之后,留下的却是空虚和思念,复仇的怒火并没有因为杀戮和血腥而终结,反而越烧越旺。
他扶着刀柄跪倒在染红的草地,仰天望向天空的浮云,记忆里没有任何有关道士的回忆,父母亲人也从未谈论任何有关道士的事情,所以他的心里一直认为敌人是朱雀国皇帝。
现在他明白了更多,孔燃道使的话使他意识到,家族的惨案并不单纯,背后也许还隐藏着更多事情。
“爹,娘,亲人们,我又回到了人界了,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无论有多少困难,我都会拼尽全力为你们报仇,你们在九泉之下等我的好消息吧!”
晶莹的泪花,第一次闪烁在他的眼中,插在地上的长刀,就像是亲人们的墓碑,触动着他的心灵。
毕竟他才十七岁,无论平时表现得如何冷漠,只要想到亲人,内心就不由地软了下来。
静静地跪了一盏茶的时间,他扶着长刀站了起来,脸上恢复了原有的冷漠,冥界苦修的日子磨炼了他的心志,因此他比常人更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如果反抗道士势力的扩张是爹娘的遗志,我一定会帮他们完成,反正道士是仙界的爪牙,也正是冥界的敌人!”
杀戮之后,四周显得格外宁静,山间清脆的鸟声虫鸣十分悦耳,青草和野花的芳香钻入鼻中,令人心旷神怡,远处还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更是添上了一丝活力。
阔别两年多的日子,人界的一切依然是那么熟悉,相比之下,冥界的一切就像是幻想世界,像似虚幻却又真实。
虽然战胜了许多道官,但他的心情并不轻松,因为这群道士中位阶最高的只是道使,道使之上还有五个级别,道术也会更加厉害,而遁术更让他担忧,因为敌人会随时出现在身边,向他发起攻击。
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离开禁区以后,冥神之眼和紫月之瞳都不能随便使用,否则会引来仙界的怀疑。
而花月和烟雨虽然很不弱,但与道士对战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正如刚才一战,如果单凭两种冥武技,根本不可能杀败这些对手。
“离开这里再说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满是血染,喃喃地道:“禁区方圆百里,我该准备点东西。”
想着,他抬头望了一眼幽静的庄院,然后走向最大的一间木屋。
屋子用桦树建成,木色的外墙显得十分古朴,门前种着些花花草草,芳香扑鼻,缓解了刺鼻的血腥味。
推开屋门,一间大厅出现在他面前,红木家具摆得整整齐齐,柜子里,茶几上还放着不少装饰品,正中有一张黑色的大书案,上面放着些文件书稿,还有纸墨笔砚,竟像是办公的地方。
挂在侧墙的一幅彩图,吸引了斩风的注意力,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幅禁区的平面图,画得很细致,山山水水都标有名称,画下的空白处还有注明和解释。
“原来这座山叫做掌山,的确像一只竖在大地上的手掌。”他发现山上有个星的标志,于是往空白处寻找,果然发现有关山的解说。
掌山坐落在朱雀国的北部,再往北,就是通往仙界的天山和仙履之路。
天山向南延伸,形成一大片丘陵,掌山就是其中一个点,长久以来都被仙界划为禁区,原本有仙人驻守,后来改由道士守卫,不许外人闯入百里之内。
斩风忽然有所领悟,似乎平静日久,冥界也没有任何举动,所以仙界渐渐放心,便把守卫的责任交给道官,不禁有些庆幸,如果依然是仙人守门,他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过关。
想了片刻,他又把目光放回图上,掌山环绕着大片森林,而森林之外一圈大山,形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