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卿拉来一个小僧陀,问道:“你可知无争长老在哪儿?可能带我去找他?”
小僧陀睃着眼前两位客人,想是皇家的人。
毕竟没有几个平民百姓会知道康王浮俫的僧号。
“哎唷,两位来得不巧。无争长老刚刚被主持叫走,说是要交代他一些斋戒的事,约莫还得在主持那边待上小半晌。”
浮云卿说那好,“他住在哪儿?我与他相熟,到他住处等着就成。”
小僧陀本想摇头说不好。后院一帮僧人,眼前这一男一女,想是一对情人,蓦地到人家屋里去,相当冒昧。
可转念一想,一男一女,与浮俫是熟人。
那么这两位,要么是公主皇子,要么是公主驸马。
小僧陀后怕不已,一时拒绝的话再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地带着两人到无争住的那间屋。
“就是这里。”小僧陀指着一间简陋的草屋,道:“二位进去稍等片刻,我这就告诉无争长老,有人找他。”
草屋破败飘摇,浮云卿倏地想起那首诗。
“住在这里,但凡刮风下雨,三哥他就得念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敬亭颐轻笑一声,刚推开屋门,就见浮云卿灵活地钻进屋里。
“嗳,慢点。”
哪知屋门刚合上,就听及“刺啦”一声。
“老天,我新做好的裙!”
浮云卿惊呼着,颇为心疼地提着衣裙。
原来她裙摆右侧,被屋门后放着的一堆柴火给划了一个长口子。
“三哥怎么想的,往屋后堆倒刺的木材。”浮云卿蹙眉抱怨道。
“还没见到人,就破了相。”她满目僝僽,兴致削减大半。胡乱摘下帷帽往矮桌上一扔,动作粗鲁,精心打理的鬓发也被她拽得显乱。
敬亭颐亦是心疼,只是光心疼可解决不了这出洋相。
他往屋里转了圈,瞧见方桌上放着一筐针线,忙提到浮云卿面前,安慰道:“不要慌,办法总比困难多。这里有针线,正有一股线与您的裙色相同。您若不介意,我可以给您缝好。”
浮云卿不可置信,“你……你还会缝衣服么。”
睐及敬亭颐满脸自信,她却罕见地叹了口气。
“罢了,缝好也会被三哥看出来。他眼尖得很,若瞧见我的裙摆缝过,指不定还要笑我越过越寒碜呢。”
“我想试试。”敬亭颐蹲在浮云卿脚边,抬头仰望她。
“您信臣一次。臣的手艺,不会让您失望的。”
鬼使神差的,浮云卿点了点头。
只是屋里太暗,两人踅至屋外。
浮云卿坐在树荫底的石墩子上,垂眸看着敬亭颐精准地把线穿进针孔里,又熟稔地给线打好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