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请进。&rdo;她说,&ldo;布莱特?黑尔也在这里。&rdo;
&ldo;黑尔先生?&rdo;其中一名警察点头说,&ldo;他在这里?太好了,我们也派了一组威切斯特郡警到他的住处去了。&rdo;
就在这时候,她的目光从其中一名警察身上移开,落到了街上,那件想不起来的事情突然冒了出来。
她绕过警察走到门廊外。
&ldo;我们比较希望你待在屋内,克莱女士……&rdo;
她盯着街上,一边自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接着她想了起来。
&ldo;我想有件事你们应该要知道,&rdo;她对两名警察说,&ldo;一辆黑色的厢型车。&rdo;
&ldo;一辆……&rdo;
&ldo;一辆黑色的厢型车,街上曾经停了一辆黑色的厢型车。&rdo;
其中一名警察拿出了笔记本。&ldo;你最好和我们谈一谈这件事。&rdo;
&ldo;等等。&rdo;莱姆说。
朗?塞林托暂停了他的叙述。
莱姆又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不轻不重的脚步,他不需要多想就知道是谁了,这样的步子他已经听过了无数次。
阿米莉亚?萨克斯美丽的脸庞包围在她那一头红色的长发当中。她爬上楼梯之后,莱姆看见她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就径直走进他的房里。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侦查队制服‐‐不过没戴帽子和领带‐‐手上提着一个杰斐逊购物商场的袋子。
杰里?班克斯对她笑了笑。他对她的爱慕虽然表现得有点儿明显,不过还算恰当‐‐并不是所有的侦查队警官都像高挑的阿米莉亚?萨克斯一样,有一段在麦迪逊大道从事模特儿工作的经历。不过这样的凝视就像这两个人之间的吸引力一样,并没有一来一往。而长得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孩‐‐虽然胡子没刮干净,前额乱发蓬鬈‐‐也很快地就放弃了他的单恋。
&ldo;嗨,杰里。&rdo;她说。对于朗?塞林托,她则恭敬地点了头,并叫了一声&ldo;长官&rdo;。(他是一名中尉警探,也是刑事组的传奇人物。萨克斯身上有着天生的警察基因,也在警察学校的餐桌上被教会了要尊重前辈。)
&ldo;你看起来很累。&rdo;塞林托表示。
&ldo;为了寻找沙粒都没睡觉。&rdo;她说着,从购物袋里掏出十来个小袋子,&ldo;我出城收集样本去了。&rdo;
&ldo;很好,&rdo;莱姆表示,&ldo;不过那是旧新闻了。我们有了重新指派的工作。&rdo;
&ldo;重新指派?&rdo;
&ldo;有个家伙进了城,而我们必须逮到他。&rdo;
&ldo;是谁?&rdo;
&ldo;一个杀手。&rdo;塞林托说。
&ldo;职业的吗?&rdo;萨克斯问,&ldo;犯罪组织?&rdo;
&ldo;是职业杀手,&rdo;莱姆回答,&ldo;不过就我们所知,他和犯罪组织并没有关系。&rdo;犯罪组织是这个国家职业杀手的最大供应商。
&ldo;他是独立的职业杀手。&rdo;莱姆解释,&ldo;我们称他为&lso;棺材舞者&rso;。&rdo;
她抬了抬一边因为反复拨弄而发红的眉毛,问:&ldo;为什么?&rdo;
&ldo;只有一个被害人在经过他的手之后,还残喘了一会儿,让我们由此获得了一些线索:他的臂膀上有‐‐或曾经有‐‐一个刺青,图案是死神和一个女人在棺木前面起舞。&rdo;
&ldo;这倒是可以填在案情报告的区别特征里。&rdo;她挖苦地说,&ldo;你们还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什么情况?&rdo;
&ldo;白种男人,大约三十多岁,就这样。&rdo;
&ldo;你追查那个刺青了吗?&rdo;萨克斯问。
&ldo;当然,&rdo;莱姆干涩地回答,&ldo;都追到世界的尽头去了。&rdo;他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全世界主要城市的警察局都不可能找到关于他的刺青的故事。
&ldo;很抱歉,各位先生、女士,&rdo;托马斯说,&ldo;我有些工作要做。&rdo;托马斯照料他的病人的时候,对话暂时停了下来。这么做有助于清洁莱姆的肺部。对于四肢麻痹的患者来说,他们身体的某些部分会变得具有人格,他们会和这些部位发展出一种特殊的关系。自从几年前莱姆在搜寻犯罪现场时脊椎受了伤之后,手臂和双脚就成了他最残酷的敌人,他曾绝望地努力过,试图强迫它们遵照他的意志移动;但是它们赢了,依旧像块木头一样,一点和他争辩的意思也没有。接着,他必须面对的是痛彻全身的痉挛。他试图让痛楚停下来,它们后来也真的停了下来‐‐不过似乎是它们自己选择停止的;他虽然接受了它们的投降,却一点也不能声称自己获胜。然后他面对的是肺部痛楚这类较轻微的挑战。经过了一年的康复治疗之后,他最后终于摆脱了人工呼吸器、导管,重新开始用自己的肺部呼吸。不过他心中还是隐隐觉得,他的肺一直在伺机报复。他估计自己大概在一两年之后,就会死于肺炎或肺气肿。
林肯?莱姆并不介意死亡这个念头。不过死亡的方式太对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走得心不甘情不愿。
萨克斯问:&ldo;有任何线索吗?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rdo;
&ldo;我们知道的最后一次是在华盛顿特区,&rdo;塞林托用他布鲁克林慢条斯理的语调说,&ldo;就这些,没有其他的。对了,我们听过一些事情‐‐你知道,德尔瑞透过他的探员和反情报资源,消息比我们还多。棺材舞者就像分身为十多个人一样,耳朵的整型、脸部的移植手术、填充硅材料。添加或者去掉几道伤疤,增加或减轻一点体重。有一次他甚至把尸体的皮剥下来,还曾经把某个家伙的手割下来,然后将手皮像一双手套一样地戴上,来扰乱现场鉴定人员的指纹采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