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e小组已经就位,搜寻与监视小组也开始调整通讯设备和红外线,其他的警员则负责管制街上的交通,以及驱逐坐在人行道上和门口的流浪汉。
指挥官安排让萨克斯远离主要的入口,远离火线。他们指派给她一个相当贬低她的工作:要她看守一个已被封闭多年的地铁出口。她怀疑莱姆是否已经和霍曼达成保护她安全的协议,她因为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及追捕棺材舞者进度的搁浅,所以又开始冒出了怒气。
她指着生锈的门锁轻快地表示:&ldo;嗯……他应该不会从这里逃出来吧。&rdo;
&ldo;每一个入口都要看守。&rdo;戴着面罩的特勤小组警官没听见,或根本不理会她的挖苦。他嘀咕了一句之后,就回去加入他的伙伴。
雨滴开始滴落在她的身边。冰冷的雨滴,直接从灰暗肮脏的天空滴落,响亮地拍打着铁栏杆前堆放的垃圾。
棺材舞者是不是在里面?如果他在里面的话,绝对会出现一场枪战。很难想象他没有经过激烈的挣扎就束手就擒。
她因为被排除在这场战役之外而感到愤怒不已。
在一把来复枪和四分之一英里的距离保护下,你可以嬉皮笑脸,她在心中对棺材舞者说。但是,告诉我,你这个王八蛋,在近距离之内拿着一把手枪,你还能耍什么把戏?你如何趴下来面对我?她家的壁炉架上摆着十多面手枪射击的金牌。(金牌上面的人像全都是男人,这一点让阿米莉亚?萨克斯觉得很可笑。)
她往前走下几步阶梯,来到铁栏杆前面,然后贴着墙面。
刑事鉴定专家萨克斯在地铁特有的腐败、尿渍等咸湿臭味当中,仔细地检查面前的各种污渍。她检查了栏杆、铁链、铁锁,并朝着阴暗的坑洞探视,但是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他在什么地方?
还有,那些警察和警探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拖了这么久?
不久之后,她就从收话器里得到了答案:他们在等待后援。霍曼决定再调来二十名特勤小组的警探,以及第二个32e小组。
不行,不行,不行,她心想。这么做不对!棺材舞者只需要朝外面瞧一眼,发现没有半辆车或路人经过,就会立刻明白特警部队正在安排特勤任务,到时将会出现一场屠杀……他们为什么弄不清楚这一点?
萨克斯将犯罪现场鉴定的工具留在阶梯下方,然后重新爬到街上,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家杂货店。她走进去买了两罐丁烷,并向店东借用了遮雨棚的杆子‐‐一根五英尺长的铁条。
回到用栏杆封闭起来的地铁出口前面,她用遮雨棚的杆子伸进铁链的一个环节,然后旋扭直到铁链紧紧地绷直为止。她戴上防护手套,将丁烷喷在铁链上,看着冰冷的瓦斯结成霜气。(阿米莉亚?萨克斯肯定有两下子,才会被派去巡逻时代广场的地狱‐‐四十二街。她必须十分熟悉破门而入的伎俩,才能够采取第二线的行动。)
她用完了第二罐丁烷之后,用双手抓住杆子开始扭旋。冰冻的瓦斯让金属变得异常脆弱,轻轻一响,铁链的铁环应声断裂。她在铁链掉落到地面之前伸手接住,然后轻轻地放在一堆叶子上面。
雨水已经弄湿了门上的铰链,不过为了避免发出嘎吱声响,她还是朝上面吐了口口水,然后推门进去,一边从枪套里抽出手枪,一边想:&ldo;我在三百码外错过了你,但是在三十码之内就不会了。&rdo;
当然,莱姆不会赞成她这么做,但是他并不知情。她突然想到他,想到昨天晚上躺在他床上的情境。但是他的面孔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脑海里,就好像以一百五十英里的时速驾车一样,她的任务让她没有时间去懊恼挫败的私生活。
她消失在阴暗的走道里,穿过老旧的木制十字转门,然后沿着月台朝着候车空间前进。
她向前挪动的距离还没超过二十英尺,就听到了对话的声音。
&ldo;我得走了……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走开!&rdo;
白种男人。
是不是棺材舞者?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地撞击。
慢慢地呼吸,她告诉自己,射击不外乎就是呼吸。
(但是她在机场的时候并没有慢慢地呼吸,她当时因为恐惧而上气不接下气。)
&ldo;喂,你说什么?&rdo;另一个声音,是黑人男性。某种东西让她感到恐惧,某种危险的东西,&ldo;我可以弄到钱,我可以。我可以弄到一堆钱,我有六十美元,我已经告诉你了吧?我还可以弄到更多,你要多少我就能弄到多少。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但是被几个王八蛋抢走了!我知道太多事情了。&rdo;
武器只是手臂的延伸。用你自己瞄准,而不是武器。
(但是她在机场的时候根本没有瞄准,她就像一只吓坏的兔子一样卧倒在地上,一边盲目地开枪,那是最不得要领,也最危险的用枪方法。)
&ldo;你懂不懂我说的话?我改变主意了,好吗?不要烦我了……走开!我会给你……戴麻。&rdo;
&ldo;你还没让我知道我们要去哪儿。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捡罐子?你先告诉我,什么地方?告诉我!&rdo;
&ldo;你什么地方都不用去,我要你走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