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白穆扬三两下,敏捷的爬上去,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冷言道,“知道周爷为什么,不会派人进来打扰吗?”
唐馨刚站稳脚根,就被白穆扬拖着,从通风口迎风而上,他有力的手臂指着顶楼正中央的巨大十字架下的白色墓碑,“就是因为她!”
唐馨踉跄着,喘着粗气看过去----竟是周周的墓碑。
一座建在楼顶的墓碑。
四周都是碧绿色的植被,墓碑周围种植的又是多彩的郁金香。
“你以为周爷当真是不舍得杀了你?”白穆扬松开唐馨,走向墓碑,“唐馨,收起你的幻想,别再幼稚了,哪怕你装失忆,如果你不是住在这里,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唐馨怔怔的,似乎明白了什么,“你为什么帮我?”
“诚如你所推测的那样。她的确知道你的存在,也许她……也想由你来照顾丸子的吧!”白穆扬抬起手臂来,用粗粝的手指一寸寸抚着墓碑。
墓碑是通体的白,不像国内那样还有照片在上头,上头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周周。
白穆扬望着这两字,记忆好像回到儿时,抖着音说,“大小姐,我又来了!你看到了吗?站在我身后的这个……孕妇!她就是那个女孩,那个你想见却一直没有机会见的……妹妹,也是……是他,季南风名正言顺的妻子,是季太太。你一直奢望而没有实现的梦,她都帮你圆了,你在天国……在那里安息吧!”
自东方的霞光,在这个时候透过绿色的枝叶,罩在白穆扬头顶,还有他颀长的身上。
斑斓剪影中,唐馨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深情和深藏的所有心事。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类似魔法师的斗篷,高领毛衣把他修长的脖子包裹起来,颈间挂着一个由金项链吊着的十足架。
一眼望去,白色的是墓碑,黑色的是他。
唐馨红了眼圈,她的脑海里。闪烁着另一张俊逸的容颜----季南风,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是不是一如现在的白穆扬这样?看着一座墓碑发呆发楞?
只要一想到这里,她心口就狠狠的疼。
唐馨闭了闭眼,艰难的走了过去,“姐……”她轻轻的,生怕吵到她一样,“我和宝宝来看你了,你放心,丸子很好,他也很好,还有你面前的白穆扬,挺照顾我的!”
她温婉的嗓音。低低的,很柔,像天边的白云,明明软的不行,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叉一样,狠狠刺着白穆扬的心肺。
“跟我来!”白穆扬丢下这句,转身走了。
唐馨捂着小腹,很努力很努力的跟上去。
是一间挺大的健身室。
唐馨走进去的时候,白穆扬正光着上半身,对着一个木桩狠狠的打着,手背那里隐隐出血,每一拳每一脚都透着十足的攻击。
他浑厚带喘的男声也在健身房上空环绕,“季南风曾是特种兵。七年前,他为了捣毁周爷的老巢,在外算计周爷和周周,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打入我们内部,一直潜伏了18个月,那时,我年轻气盛,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到来,和周周完婚、接手周爷事业的人就是我,但因为周周喜欢他,周爷对我和周周的婚事一拖再拖,更不用说传位。
周爷这个人,一生女人无数。唯一的血脉却只有周周一个人。
虽然她贵为大小姐,但天真善良,笑起来的时候很美,她一直在国外求学,从来都不知道周爷是做什么的,也正是因此,季南风劝周周离开,要她过正常的生活。
因为季南风的存在,周周待在总部的时间也多,她更是聪明的,猜到了什么,起初只是想用孩子来挽回他的心,以为有孩子了或许就能绑住季他的心。让他死心塌地的留下。
谁知道,季南风不但没留下,反而带人捣毁了周爷的基地,周爷也是侥幸才活了下来,没想到周周却没挺过去,临死之际,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丸子!
我有想过掐死那个孩子,太像他了,如果不是周周的叮嘱,我真的会掐死他,绝对不会只是把他放到难民营里,要他发现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白穆扬一边浑汗如雨的打着木桩,一边回忆过去说,“在这样的基础上,你觉着你肚子里怀的是季南风的孩子,他会放过?他会什么都不做,只因为你是他在外花天酒地下而意外出生的女儿,就置之仇恨于不顾?唐馨,别拿自己和周周相比,哪怕周爷现在只有你一个女儿,你都不是他深爱女人生的孩子!”
听到这里,唐馨刚要张嘴说什么,白穆扬又是说道,“而且,我在宁市开的那间公司,为什么会取那样的名字,你可能还不知道!!”
“……”唐馨呼了口气,“难道和我母亲苏锦绣有关?”
“不然你以为,她当初为什么在生下你之后就出事死了?”白穆扬最后一拳打在木桩上,看都没看唐馨一眼,转身走了。
至此,唐馨彻底理解:苏锦绣借苏秀娥的身份活下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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