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把不应该给她的情绪加诸在她身上。
她依旧是不吵不闹,也不还以颜色。
他有时候觉得也许她也并不在乎,有时候觉得这也许是性格使然。
他不善于道歉。
暗访的报告是先到了纪委,再到他手里,这样不免有些被动。各方面出了事都有人想捂平整,不过这是一件大事,关乎个人今后的晋升和评优,好在还留有余地,没有变成板上钉钉的事实。几个电话下来,事情就有了转机,有些人情就像是一种交换,积攒与存用,他并没有迟疑。
她的电话过来,态度紧张而又恭敬。
她的生日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在系统里查过,他原本以为今天应该有人给她庆祝生日。
生日礼物是早准备好的,但当面给她还是有些尴尬。
“哎哟你妹!”
摔在他的怀里,这句话他听得清楚。
他大概知道平日里面她那些嘀咕和偶尔转来转去的眼珠是表达什么,大概就是一连串的这些。
他觉得自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简单起来,向来高筑的谨慎和防备得到短暂的休憩。
她不吃醋,更不黏人。很多时候让他觉得她跟在他身边就像是猎奇一样,有时候很忐忑有时候又很兴奋。
他开始喜欢逗逗她。
一逗她就面红耳赤乃至有时候神情紧张,他觉得还挺有趣。
恺儿的再次出现让他措手不及。
她又瘦了,眼泪婆娑,以前的她是那样的自信。
这样的场面,他这位“女朋友”却给他挤眉弄眼。
文正公的《冰鉴》时常在床头翻阅,就鉴人一途他自问有些识见,与其说是错愕,不如说在她身上,他偶尔能感到一种挫败。
去贵州扶贫的计划下来,他就着力替自己争取,各方的力量都在奔走,三年的时间太长了,这是一个契机。
同系统有两个地方虚位以待,面对高局的步步紧逼,他知道自己势必要把握。
感情才初露端倪,就要无疾而终,况且他对异地恋早已没有信心。
那句来日方长他听得有些感怀,只是在她和个人前途之间,他没有衡量就做了决断。
虽然不愿承认,一种愧疚感却如影随形。
相亲的方式谈不上牢固,要她等上半年似乎太过自私了。
前途与野心,情感和理智,这些东西他向来不会犹豫不决。
他曾几何时也有一颗想要光明磊落毫无遗憾地成就一番事业的心,如今想想这实在太幼稚了。
她不甚丰满,只是皮肤白皙,这样低头看着她,总觉得同平时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