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愤怒爆发,周围的羽林卫尽皆重伤倒地。
一个白衣身影幽幽飘来,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
紧咬下唇的贝齿缓缓松开,终于可以安心陷进黑暗,手却不敢离开,紧紧护住腹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在沉思 为什么我的文儿没有评论,,
ps。男女主要分手了 这次是真。分手
☆、第九十七章
玉雍宫中,香烟缭绕,药气弥漫。
韩文殊静静躺在榻上,睡得很深,眉宇间却紧蹙。因是臣子的身份,不便将她移至宣室殿,嬴珩只能下令将她安置在闲置的宫殿。
嬴珩刚刚亲自为她上了药,十几棍下去虽只是皮肉伤,但毕竟是个女子,又没内功护体,哪里禁得住这带铁钉的棍棒重重击打。
从林光宫一路狂奔赶回未央宫,驾着马冲进宫门,一卷扬尘飞奔至掖殿,索性是赶上了,再晚一刻,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回长安的路上遇上不少埋伏,嬴珩极少杀人,这次却下了杀手,沿途那些人只怕不死也是重伤,事后在路上,他本还有些后悔,如今看韩文殊伤痕累累地躺在他面前,他倒是不悔杀了那些人,只恨自己没来得及将他们屠戮干净。
嬴珩抚了抚她的长发,才五天不到,就已憔悴如斯,苍白消瘦的脸庞,乱如柴草的枯发,嬴珩无意识地喟了一声,“子卿……”
像是解药,韩文殊轻轻动了一下,双腿不自觉地收缩,一如刑台上蜷缩自卫的模样。
“疼……好疼……”轻浅的呓语从满是齿痕的嘴角挤出,原本秀丽的眉目皱得那样狰狞,恐怕是痛到梦魇。
嬴珩大惊,忙蹲下身轻抚她的秀额,希望以此来缓解她的疼痛,却丝毫不起作用,慌乱下,嬴珩大喊人来。
夏凉一直守在门外,此时听闻里面唤人,忙推门而入。
“皇上有何……”
“宣太医,叫沈鑫过来,立刻!”不等夏凉问完,嬴珩低哑的声音便已将其打断。
“皇上,沈太医省亲未归……”夏凉硬着头皮答道。
良久,嬴珩阖目,“传刘如意。”
夏凉领刘如意进殿时,嬴珩覆了层冰丝在她身上,玉雍宫的暖炉烧得极旺,就是为着韩文殊背上的伤不能穿衣盖被,只能敞露在外,这样能稍减痛苦,但长安天气毕竟寒凉,不盖被又难免受寒。
刘如意先是望了一眼榻上的人,随后皱眉掩鼻,轻咳两声,侧头朝夏凉道:“把这安神香灭了,之后通风换气,这殿里香气太浓了,不适宜病人静养。”
夏凉询问地看向嬴珩,之前为了减轻韩文殊身上的疼痛,嬴珩命人一直点着安神香,琢磨着她睡得沉,多少能忘掉些痛苦,如今听刘如意这般说,嬴珩不好辩驳,点头道:“照刘公子说的做。”
夏凉喏喏应了声,便按刘如意吩咐的去收拾了,嬴珩低头抽过锦被,盖过韩文殊的身体,通风换气时,难免外面寒风袭入。
刘如意深深看了一眼榻上沉睡的人,跪坐在一边,抬起手,又恍然顿住,最终收回,眼中神色深沉,道:“草民要为韩大人诊脉,请皇上准许。”
嬴珩眉心微凝,沉声含混道:“我既请你来为她看病,自然要准你诊脉。”
刘如意垂眸,从锦被中抽出一节玉腕,那手臂极瘦,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开始闻诊。嬴珩立于一旁,医者望闻问切最忌有声,他也知自己出去等最好,只是他实在不放心,如此,他现在既不敢走动,也不敢出声,只能担忧地看着。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刘如意将她手腕放回锦被下,然后起身,旁若无人地走到桌案前面,执笔写着什么。
“她如何?”嬴珩声色沙哑,语调难掩担忧。
“失血过多,其余还好。”刘如意轻描淡写地说道,“其余”二字却看似无意地加重了口气,他像是想起什么,笔下顿了顿,嘱咐道:“皇上以后还是莫要熏香了,龙涎香、安神香都不要点了,她现在的身体闻不得这些。”
“以前都无妨的,而且子卿睡眠浅,安神香可助她安眠。”嬴珩皱眉。
刘如意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未被嬴珩察觉前,便将那莫名的情绪收起,淡淡解释:“韩大人在狱中吸了不少克制体内功力的熏香,那香料药性甚是寒凉,与其他香料有些相冲,吸多了,难免深夜久咳,将来只怕要有肺痨,或是百日咳。”
嬴珩听他这般说,心中感受极难形容,无比后悔五日前没带她一同离宫,也省得她受这样的罪,他低声喃喃地道了声“好”,只听刘如意清冷绝尘的声音再次嘱咐他:“韩大人若是梦多难眠,陛下可命人准备些牛乳或是龙眼,睡前吃可起到助眠的效果。”
他将笔放回笔架,拿起他已写满篆字的纸,递给一直候在旁边的夏凉,淡道:“这是药方,一日两贴,分别在辰时早膳前,和酉时晚膳后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