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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奈捂着嘴,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滚,她使劲的摇头,没错,你没错,你一点没有做错,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亦是最大的不幸。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执拗,是我任性,可是怎么办呢……我也不后悔。
秦慕安听不到她的声音,更急了,“小奈,你在哪?我找你,说呀,你在哪?”
车都要开了,他还怎么找她,她不顾周边看着她的异样眼光,顾不得如今鼻涕眼泪四处的模样,两手抓着手机,放在耳边。真好……一个人去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她本就很害怕,只是有股信念一直强撑着她,如今这股信念为她至此,她有些怕了,她想告诉他自己只是去一年而已,很快就回来了,真的很快……她还想告诉他,两地距离不远,至少没有12个时差的距离……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车开的那一瞬,秦慕安正好站在她窗前,透过厚厚的玻璃看她在里面哭得满脸的泪水,他只是对着听筒没说话。青海不远,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他只是想来看看,她好不好,愿不愿意为他留下。
苏奈拿细白的手印在玻璃上,湿润的手掌在空调里模糊了一片透明,她在上面写下两个字母——AN。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结局了……
53
53、生死同归
我的爱,一直都在。
苏奈缩在墙角,抱着糯米簌簌发抖。嘴唇冻得发白,苏奈忽然想起两年前禽兽跟于老师站在一起哪会儿,娇娇美人惹人心动,明明山上夜凉,可人就能穿着件白纱小裙,遗世独立,宛如天仙,那时甚是心酸,故,调侃之为美丽冻人。如今自己也算的上是美丽冻人了吧,再一想,算了吧,自己这境遇,先别说这一年晒的黝黑,现下半个身子都裹着泥,美丽自是更比不得人家。
黑乎乎的看不到亮光,猜测着现在也该过去一天了。昨晚睡的正沉,夜里幽幽传来几声狗吠,然后自己便被糯米咬着裤腿,拉出被窝。朦朦胧转醒,才发觉不对劲,怎么站都站不稳,想来是地震了。早在之前就常听老村长说,这里经常地震,但向来事小,没什么大碍。今天这动静大了点,自己向来睡的沉,居然毫无知觉。
房屋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东西开始往下面掉,苏奈也来不及收拾东西,喊着糯米一块儿往外冲。谁知还没跑到门口呢,房子轰的一声就塌了,不等她反应,就被一样东西使劲的撞向另一边,随即黑了一片。
感觉脸上有些湿热,浑身疼的厉害,刚才那股冲劲真是不小,耳边有细细的呜咽声,苏奈慢慢睁开眼,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四处摸了摸,触到一块儿温温的软毛,“糯米?”。对方舔舔她的手指,那股暖意在阴冷中被无限放大,苏奈不禁感动,是你救了我么?苏奈想要向那边靠靠,才发现自己的腿被陷进了土块里,再加上雨水的冲击,结实的黏成块,她想了半天还是没敢动手去挖。
也许糯米刚好把自己撞到了墙角的三角地带,自己这么随意掏了土,很有可能会把原有的结构架毁掉,只好继续僵直着腿,准备节省体力等待救援。伸长手,在糯米周围摸了摸,还好有点空隙,应该没事,小心的捞过它,抱在怀里,“糯米,谢谢你呀……”顺顺它的毛,抚到它的后腿,才发现有一块湿热的地方,它隐隐缩了缩,“糯米,你受伤了?”
糯米头拱着她的腰低低的呜咽,她本就害怕,唯一陪在身边的糯米还受了伤,一下没控制住,眼泪吧嗒的就滴了下来,“糯米,你千万别有事,不然我真的会撑不下的。”这样流血不行的,她抽出一点衣角,想学着撕出个条条来给它简单包扎一下,怎知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她手都抖了,就是不见这睡衣有任何被撕烂的迹象。想了半天,将衣服伸到它嘴边,“糯米,来,咬住它。”
还好它还听得懂,不枉自己教导了这么久。狗牙就是利,估计糯米以为她在跟自已玩,她越扯,他越是用力,结果一下扯狠了,连着一圈都撕了下来。苏奈抽抽鼻子,呆在这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衣不蔽体也没人看得见……摸索着帮它包好伤口,觉得有些脱力,眼里金星四冒。
糯米是小溪过年来看她时带来的,说是有只狗在身边才不会无聊。当时苏奈还极力拒绝,她喜欢这毛茸茸的小动物,可在这里,人都吃不饱,这么精贵的金毛犬,岂不是糟蹋。还好留下了……糯米很聪明,也很听话,白天跟小朋友玩,晚上又有糯米陪她,生活果然充实了很多。这次要不是糯米,自己恐怕早就躺在那里,再也没了感知。
越来越冷,越来越饿,脑子甚至开始有些混沌,紧了紧怀里的糯米,一点一点的敲打旁边的石块“上面有人么?救救我……”,她不知道该怎样描述自己的心情,害怕?惊慌?还有不舍……不舍得爸妈,不舍得小溪她们,还不舍得那只深深驻扎在她心底的禽兽,怎么办,再也见不到他了么?他是不是会很伤心?会不会一直傻傻的等她。都怪自己,干嘛要在走的时候对他说什么‘你等我’的蠢话!
还好没把禽兽送的那块玉佛归还给他,原谅她的小自私,她怕身边再没了他的气息,现在捏它在手,起码还有那么一点念想。咬着唇死死的憋过心里一阵阵的恐慌,禽兽怎么办?我想你了……我连死都不怕了,可我不舍得你们,哥哥早早就不在了,要是自己也死了,妈妈会不会疯掉。她不想懦弱,可怎么办呢,疼她可以忍,离别她也可以忍,但一想到死后自己连想念都不行,没有了思维,没有了回忆,没有了对外界的感知,没有了对禽兽的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就难过的要死。
她忽然想起军训给他献花时,阳光洒了满地,他就如同撒旦,逆光而来,嘴角含笑,如今一想,定是宠溺万分的。还有打扫窗台险些跌落时他那惊恐的双眼,桂花树下甜蜜的吻,听潮馆内暖暖的怀抱……她不能死,因为她的禽兽在等她……
禽兽,我在这,你在哪里?
*****
得知青海地震的那一刻,秦慕安觉得自己的心顿了一下没了心跳,那个空白感让他感到恐慌。苏奈那小山村没什么信号,手机基本用不上,村里也仅有村长那安了电话,他一直存着号码,却从来不敢去打扰。今天第一次要播那电话,他竟空落落的,手抖到手机都捏不稳了。颤颤的播出,占线,还是占线……也许,他们那没事呢?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匆匆订了离那里最近的机票。上飞机前小溪给他打了个电话,瞬间将他的坚硬壁垒统统击垮。小溪的声音满是哭腔,她话都连不成句“秦,秦慕安,我看新闻说,苏奈那个小山村,基本,基本上;全塌了……整个村都没了,怎么办?怎么办?”她哽咽了一下,“苏奈,苏奈还在里面,我问了记者那边的熟人,封锁了,封锁了,都进不去,怎么办?”
他的脑子嗡的一片全空了。什么叫都没了!什么叫全塌了,没有他的同意,她不能死!她说让他等她的!他看到了!他在等!谁都不能失约,谁都不能阻止!苏凛也不行!
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利用了秦司令这道令牌。
秦慕安一直以为刚才那已经算是自己极限,跟着特种部队到达重灾区时,他才真正明白,什么叫荒凉,什么叫心如死灰……大片大片的废墟,仅有唯一幸免的一两座岌岌可危的房子,到处有幸存者在哭嚷着找寻自己的家人,横七竖八的尸体。可是,我的小奈,你在哪里?
救援部队还没到达她所在的那个小山村,本来路就难走,现在更是被引发的滑坡泥石流堵得难以行进。秦慕安申请单独上山救助,秦司令对他大吼“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你是来这里救人的不是去送死的!组织上有安排,你是想脱离部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