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青龙便把那黑衣人的尸体给扔到了王家的别院里头去了,而一刻钟之后,王驰便让人抬着尸体去了衙门报案。
府丞又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了,面对深夜前来的王家嫡子和那具尸体,一个头两个大的,之前一直管着户籍的他哪里处理过这些?
想来想去,最后让人把卢纲给请来了。
卢纲会同仵作仔细查验了尸体,脸色很严肃,可除了确定这人的死因和推断这件事跟矿山一事有关之外,便再也得不出任何的结论,便是断定这事跟矿山一事有关系也不过是因为基于现在一切不寻常的事情都脱不了矿山一事的关系。
“王贤侄放心,这件事我会彻查清楚,不过保险起见,王贤侄还是要多安排些人手在身边保护!”
王驰拱手:“多谢卢叔。”
卢纲听到了这个称呼愣了一下,嘴边泛起了一抹苦笑,“时候不早了,我送贤侄回去吧。”
“不用了。”王驰婉拒道:“王家虽不复先祖当年的盛况,但自保还的能力还是有的!”
卢纲没有继续坚持下去,“那贤侄小心。”
“多谢卢叔关心。”王驰道,犹豫了会儿,道:“萧家嫡长孙便是卢叔之前一直想要找寻的小伟?”
卢纲一愣,“嗯。”
“或许小侄不敢这般说,不过矿山一事太过骇人听闻,萧家牵涉进了这件事,朝廷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而萧家的嫡长孙却跟卢叔有这样的关系……”
“王驰贤侄。”卢纲打断了他的话,神色严肃,“至今为止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萧家所为,而且,若是萧家出事,我们其他三家怕也不能置身事外。”
“卢叔说的没错。”王驰正色道:“我们四家虽往来不多,但士族生存本就困难,该同气连枝。”
卢纲神色缓和一些,“王贤侄有话不妨直说。”
“朝廷能对萧家动手,也便可以对我们动手。”王驰继续道,“便是这几十年南方士族已经日渐式微,可在朝廷心里仍是一根刺,能拔了自然是最好。”
卢纲沉吟了会儿,方才道:“我虽是卢家嫡出,可从不干涉家族事务,更别说关系到家族命脉的大事,贤侄年纪轻轻便能有此见识,令尊的确教子有方,不过,贤侄不该来跟我说这些。”
“是小侄唐突了。”王驰拱手道,“不过身为家族嫡出,便是平日不过问也推卸不了嫡出身负的家族责任。”说完,不等卢纲反应,便拱手告辞。
卢纲脸色不太好。
家族的责任在他这里从来都不过是一个名词。
他有足以支撑家族的兄长,父母对他也是放纵,便是年少之时曾经失望愤怒过,可到底还是如了他的心愿,让他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便是娶的郑家女,虽然是父母之命,可也是他属意之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的婚事是卢家跟郑家加盟的重要关键,可是在他这里,不过是他如愿迎娶了属意之人,当日过继唯一的嫡长子,对家族来说,是让他做出了牺牲,可是,这并不与他的心意所违背。
嫡长子过继了虽然须的是郑家的香火,可仍是他的儿子,甚至过继了之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他的身边,便是连称呼,在人后也并未改变过。
他不觉得是牺牲。
更不觉得这是所谓的责任。
可是现在……
若是出事的是卢家,若是证据指向的不是萧家而是卢家,他会如何?又该如何?
卢纲不知道。
他现在连唯一的女儿的安危也无法保证。
……
王家回程的马车在寒风之中不缓不急地行走着,王驰的脸色一直平静,平静的不像是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
良伯一直跟随着,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安,那尸首是谁扔来的他们很清楚,而她能够这样做,便是已经怀疑他们了!可是他们一切行动都极为的隐秘,那个小丫头怎么会怀疑?!还有……“少爷,那顾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王驰结束了闭目养神,睁开眼睛,“你不是派人查了吗?”
良伯面色微变,“小人……”
“没有查到是吗?”王驰没听他解释的话,“皇家贵女,裕明帝掌上明珠,自然不是那般轻易便能被人给掀了底的。”
这话说的平静,却在良伯的心里掀起了巨浪,他是派人查过了那个丫头,那丫头那般的行事作风她怎么可能会不查?可查来查去也只是查到了顾延对她格外的特别以及顾家的那些传闻!
甚至连顾延到底是从哪里把人给带回来的也查不到!
便是少爷命人在她的面前做了一番戏,他也只是以为是想利用顾延对她的重视,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那丫头本身便已经足够当毁灭萧家的棋子!
所以,少爷得知了她与萧惟相识才会命人对萧惟下手!
“少爷是说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