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勋不依:“男儿汉,一杯酒算什么?”
刘若风慨然道:“喝酒,那得看心情。马兄既没兴致,这杯酒,我就代马兄喝了吧。”言罢,一饮而尽。
朱勋也就坡下驴:“好!刘兄,真够豪气!来,朱某再敬你一杯。”……
餐后,总管李通将鳞选出的六个人各自安置到客房。丫环送上热水,侍候洗漱,奉上香茗。
刘若风坐了片刻,见屋内画栋雕窗,丝帐锦褥,又闻檀香幽幽,好个奢华府第!他对照自己家里的情形,禁不住摇头叹息。
王蹈敲门进了刘若风房间,二人议文评政,谈得投机。
不知过了多久,丫头春兰进门唤道:“二位公子,小姐有请。”
两人随春兰前行。刘若风客气地问春兰:“请教姑娘芳名?”
“刘公子客气,小姐唤奴婢为春兰。”
刘若风随口又问:“春日之兰?你家小姐一定很爱花了?”
“公子说得不错,小姐特别爱花。她最喜爱的花是——”
刘若风和王蹈同声问:“是什么?”
春兰咯咯一笑:“呵呵!二位公子猜猜。”
王蹈:“兰花?”
刘若风:“腊梅?”
春兰摇头:“都不是。看,前面就是后花园了。”
浓浓的花香自园墙中溢出,令人陶醉。春兰问:“二位公子,能闻出是什么花的香味吗?”
刘若风、王蹈嗅辨一会儿,却答不上来。
“是牡丹花!”一个人在后面朗声回答。
回头一看,朱勋跟着秋菊走来。朱勋和王蹈、刘若风三人间免不了一番礼数,而后,一同步入花园。
好大的一处园子,到处是盛开的牡丹,红的、白的、粉的、紫的、绿的,大而肥厚的花瓣,雍容华贵,馨香沁人。三个人内心好生赞叹!
刘若风脱口而赞:“真是太美了!”转身问朱勋:“朱兄,你怎么能闻出是牡丹花香?”
朱勋轻摇折扇,答道:“刘兄、王兄,你们很少见过牡丹花,当然答不出来。但是在我们汉中一带,山岭上野生的牡丹可多的是。只是这王小姐能将牡丹移到园中栽植,而且培育得这般好,还育出了不同的色泽,实是不易!真是位不寻常的女子!”
丫头秋菊道:“各位公子,小姐虽然喜爱牡丹,但种花的可不是小姐,是老夫人。据说二十多年前,我家老爷从外面带回几株牡丹送给夫人,夫人从此喜欢上了,老爷便叫人弄回许多牡丹,造了这座牡丹园,并重金请来两名花师护理,才有了今天这么多好看的牡丹花。牡丹怕水,花圃的泥脚要留高一些……”
春兰碰一下秋菊的胳膊,小声说:“多嘴!”
王蹈微笑道:“这么美丽的花,应该让天下人共赏!姑娘们就不要怕说出养牡丹的秘密,我们大家学着了,可以帮着推广啊。”
刘若风:“有了王兄的倡导,相信这牡丹花必定会在后世流芳!”
几人来至园中一亭,春兰、秋菊让三位公子稍坐。不消片刻,将马云、文中、荀小玉也请到亭中。六人一边品茗,一边赏花。
马云起身走入花丛。刘若风跟了过来,在身后问:“马兄,这花漂亮吧?”
“哼,有什么稀罕!”
马云的态度出乎刘若风意料,他怔怔地道:“马兄一定是出身富贵人家吧?所以才不稀罕这富丽娇媚的牡丹。”
马去回过身,瞅了一眼刘若风,道:“这跟富贵不富贵有什么关系?一朵花再漂亮,也是虚有其表,只能灿烂数日。幸运的花儿,也仅供人赏玩;不幸的花儿,便默默凋零,化为尘土。所以我说,再美的花,又有什么稀罕!”
“马兄高论,令刘若风心折。然则,花儿吸雨露,绽芳华,这是自然之理。有欣赏之人,固然可喜;纵孤芳自傲,也不失高洁!总强过蛆蠕之游于茅厕吧?”
“歪理!什么‘蛆蠕’,什么‘茅厕’,看你风雅之士,竟也说出这样不堪的言语!”
“请恕我急不择言。马兄,适才席上,你说在下‘见色起意’,我倒要辩一辩。”
“呵!你找我就是要说这个?难道,阁下没有见色起意吗?”
刘若风辩解:“美人如玉,见色心喜。红玉小姐称得上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谓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也!美好的事物在眼前,谁能不心下欢喜?马兄,难道你就没心动过吗?那么你来此何为呢?哈哈!一个正常的男人,见了美女,眼球当然会被吸引,不过,也未必会起什么歪意!就如同眼前这鲜花,我虽然欣赏,但未必会把它摘下来,作为一生的珍藏。朝为媚少年,夕暮成丑老。人的美好外表虽能悦他人眼目,但是,却很难持久,内在的品质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马兄对红玉小姐又是如何看法?”
马云仍是冷冷道:“哼!什么倾城倾国,照我看,就如这牡丹花一般,经不住风吹雨打,徒有其表罢了!”
第四章 锋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