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碧努力回忆着:“许是落在哪里了,奴婢这就让人回去找找。是丢了哪个呀?”
&esp;&esp;康乐回答道:“明哥哥送我的那个不见了。”
&esp;&esp;不知为何,从碧下意识地想到韩江,但又觉得,韩大人既然那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还愿意替公主给宁公子回礼,应当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esp;&esp;康乐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拆开香囊,摊开掌心,把香囊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指尖拨弄了一下,沉默片刻,吞吞吐吐道:“不用找了,明哥哥送的安康符没有丢……”
&esp;&esp;只是韩江把它装进了自己的香囊中。
&esp;&esp;所以,是因为不想要宁思明的东西,所以把他的香囊扔掉了,但是安康符说不定会对康乐有益,所以他才忍下,把安康符装到了自己的香囊中?
&esp;&esp;“哼~”康乐轻轻地摸了摸安康符,弯着眼睛道:“好霸道啊他……”
&esp;&esp;月下,直到马车远行到看不见影子,韩江才摸出一个香囊,他托在手中颠了颠,抛给出现在身后的影子,吩咐道:“去还给宁思明。”
&esp;&esp;我有办法
&esp;&esp;相隔一条街,灯会上热闹繁华,高门大户的韩府中却安安静静的。
&esp;&esp;目送康乐回宫后,韩江回到了府中,转身进了书房,管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吩咐下人们声音都轻些,另让厨房准备了夜宵。
&esp;&esp;韩江却在书房前脚步一顿,他回身,看着管家,问:“可寻到遏苦踪迹?”
&esp;&esp;管家摇了摇头,迟疑道:“往各府县都下发了寻人文书,但还未有任何消息。”
&esp;&esp;自从慈宁山回来后,韩江已让人去寻遏苦大师踪迹。但遏苦大师入世皆是苦修,一身百衲衣,一只木棍,一个旧碗,穿着草鞋缓缓走过破旧的街道、穷困的村落、几无人烟的深山……
&esp;&esp;那里都是世上阳光找不到的角落,他入世、渡人,以一身一心贺新生、济世人、送别离……
&esp;&esp;官府在这些地方没有什么布置,要寻人便只能依靠百姓口口相传,实在是犹如大海捞针。
&esp;&esp;且,遏苦大师下山时已经年过六旬了,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苦修,便是寻到人时,他是否还在都不一定呢。
&esp;&esp;管家犹豫着,不知道这话自己能不能说,韩江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自己转身进了书房。
&esp;&esp;韩江独坐在宽大板正的红木椅上,面前摆了一大摞文书,却并没有落下一丝视线,而是定定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一幅画。
&esp;&esp;那是康乐之前刚刚病愈,画的折柳亭外漫天花树的春光,后来请韩江帮忙题字,他带回了韩府,题了字,又装裱好,康乐却似乎忘记了,再没有提过。
&esp;&esp;他目光落在那幅画上,似乎在看画,又似乎思绪落得很远,在想别的事情。
&esp;&esp;手腕上发带不知何时松开了,虚虚地环绕着,他漫不经心地垂眼,两指捏着发带,一下下地、慢慢捋得平整光洁,然后在掌心缠了两圈,松松地握着。
&esp;&esp;最后和缠在他指根的那一根乌黑长发一起,收入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里,他合上盖子,在盖子落下的一瞬间,神色又变得冷漠疏离,他冷淡地提着笔,慢慢翻开一本文书,随意地勾画了几笔……
&esp;&esp;第二日,韩江虽仍早早入宫,却并未去迎春殿,似乎是毫无底线地纵容着康乐,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抛之脑后,放任她早上睡懒觉,挑食着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esp;&esp;甚至她随口一句惊喜的分享:这个鸽子蛋好像一块漂亮的白玉呀。第二日,便能寻来一匣子一模一样的羊脂玉送进迎春殿。
&esp;&esp;甚至连从碧都忍不住背后嘀咕,觉得韩江做得太夸张了,便是宠人,这也有些太过了。
&esp;&esp;早上不见,傍晚没有时间,韩江便每日中午放下繁杂的事务,到迎春殿陪着康乐用饭。
&esp;&esp;迎春殿小厨房的膳食本就是宫中独一份的精美了,且只侍奉康乐,已是足够奢靡精致了。
&esp;&esp;韩江却又寻了几位不同菜系的厨子,送进宫中,便是康乐一日三餐每顿不同,亦能半月不重样了。
&esp;&esp;康乐吃得不大多,看到她放下筷子,用锦帕在唇角点了点,便随口问道:“这些吃不惯?可要再换几个菜系?”
&esp;&esp;康乐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不是,这些也很美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