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右手刚刚夹起的白子,再次滑落,他这次终于转过了头,“霍清颜?”
“正是。”
男子用手将面前的棋盘扫乱。
左手缓缓揉了揉右侧的肩膀,窗外刮来了一阵阴风,陈年伤口又疼了起来。
没到阴天下雨,他的右肩膀便疼。
“夫人带人去追了?”
“正是。”
“她追不到了,你去带几个人,在南下的路上设卡。”男人闭上了眼睛:“往西是盛家,也设置一个吧……”
属下不解,疑惑地抬头问道:“公主不是带人去——”
“她斗不过她的。”
属下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想到因为公主忙前忙后,却一夜无功,脸上浮现了一丝的轻视之色。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如箭的视线扫来。
他赶忙正了神色,耷拉了脑袋。
“她,不是你能轻视的。”
来人一头的汗,登时跪地求饶:“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敢……”
“下去,领杖刑。”
天空中,忽然打了个雷,绵绵细雨落了下来。
“来人——”
“属下在。”
“备伞。”
小厮应是,赶忙取了伞过来,为其撑开:“家主,深更半夜的您这是——”
王猷文熟练地用左手抖落开披风,熟练地用左手打结。
“到门厅等。”男人并没有回头,却一连下达了数道命令。
“将埋伏的眼线,尾巴都处理干净……”
“铜币暂时别在市上流通……”
“永州刚发了水,定会赈济灾民,让人乔装去永州……”
他站在门廊里,融入夜色中,寒风吹起了他的袍角,沾染了地上的尘土。
“如今这盘棋,是越来越乱了……”
“家主,您数次为了公主违背族人利益,已经惹得众位长老不满了,如今,弑……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呵,放心……”王猷文脸上,被抽丝的细雨淋湿,浓黑的眉眼更胜远黛。
他勾了勾唇:“他们,何曾在乎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这世上本无对错,只要利益足够大,他们会堵上全副身家……当大厦将颓之际,他们也自然会顺其自然地上前,落井下石。”
“公主出事,我兜着。”
“我若出事,不牵连王家!”
外面天边再次打了个雷。
外面天边,再次打了个雷,窗户被人关上,床上原本脸色苍白的南宫烨骤然睁眼。
“陛下,您醒了?”
“舅舅,您醒了?感觉怎么样了,是否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