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身后,春杏追了上来:“陛下——”
南宫烨足下没停,春杏锲而不舍唤道:“陛下,主子她不会有事的……”
前面的人影脚步似乎停了一下,人却没回头,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朕知道。”
刚才是气急攻心,如今他走了一会路,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南宫烨仍旧往山下走,春杏拦在他面前:“陛下,这个是主子让奴婢给您送的信——”
说着,跪着将纸条恭敬送上。
南宫烨跟着颤了下,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的信。
他伸手接了过来,徐徐展开,娟秀的字迹展现在眼前。
虽然内容他如今已经知晓,此时看到小心成文公主,已是迟了。
但想到她如此聪慧好心提点,又想到她灯下提笔,为他担心的神情。
他的心就好似破了个大洞,她终于为他担心,是不是意味着……
她心中此时已经有了他的位置?
而不是被迫承欢……
南宫烨小心地将纸条收好,人却继续往山下走。
春杏不解,为何明知道娘娘现已无事,陛下为何执意下山?
“陛下,娘娘她聪慧过人,定不会有事的!”
“朕知。”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执意下山?”
“不下山,朕留在山上能做什么?对着残垣断臂,失声痛哭?”
南宫烨头也不回,神色坚定,夜幕中的雨丝已经打得他周身湿透。
“朕也要做朕应该做的事。”只有忙起来,才能从痛苦中抽离出来。
否则,他会发疯的!
营城的府衙,薛裴光刚刚将自己的铺盖,放回了自己的床。
尽管营城府衙落败得不像话,虽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奈何先前几任,都是出身寒门,没什么家族背景,京中也没什么人脉。
到了营城,既没有朝中支持,也没有家族支援,一穷二白,无甚建树,到了任期,得了个中下,调任到更穷山恶水的地方,周而反复……
薛裴光是运气好,脑子灵光,抓到了首富的把柄,才能稍微有些政绩。
府衙在不好,好歹上面有片瓦,四处不漏风。
这几日,他几乎是忙得没阖眼,他刚要沾衣入睡,便听到师爷风风火火跑来——
“大人,不好了——”
薛裴光疑惑,这几日跟师爷核对户部的单子,赈灾东西的入库,赈灾的流程,流民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