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内侍讲,也就这几日了。”
“那好,到时候——”没等胡不归说完,被来人打断:“坛主,属下有事要报——”
“何事?”胡不归示意来人进来。
来人风风火火,浑身上下都是血。
“启禀坛主,南边分坛,出事了!”
胡不归眼睛眯起:“出事?出了何事?”
“先前埋伏在徐闻县令身边的钉子,漏了……”
胡不归皱眉,仔细想了想:“王璞允?”
“对!先前南坛主想要发展他,亲自前往,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哪曾想不但没成功,反而徐闻分舵系数被狗皇帝派人给一窝端了!”
“废物!”胡不归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下手重了,手震得发麻。
碍于眼前有人她又不能搜,只能强作镇定。
“狗皇帝,手段如此狠毒!”胡不归恨恨道。
“唉,坛主有所不知,如今天理教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何出此言?”
天理教如何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了?
“想当年,武皇重武,太子不仁,百姓叫苦不迭。我天理教振臂一呼,百姓纷纷响应,那场景,何等威风,那场面,何等壮观!”
“可近年来,发展天理教众,不是要给发些伤寒药,便是要发米面鸡蛋……”
"教众也不如早年,早年的时候,多少人是因为全家饿死,活不下去,或者跟朝廷有着深仇大恨,可自从狗皇帝篡位登基之后……”
“吏治清明了,灾年百姓也能收到朝廷的赈济,又开了东海海禁,发展农桑,轻摇赋税……”
“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信教信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平日里好好的,一到教众活动的时候,便频繁缺席,不是脚坏了,便是头疼了,屁股疼的居然也有……”
"是啊是啊……”另外一个长老也叹息道:“朝廷安定,反而没有人想要推翻朝廷。现在去酒楼听个说书的,讲的却都是皇帝的好话,歌功颂德声一片……”
“狗皇帝再好,不也是个绝户?”先前吐苦水的长老骂道。
他话音落地,被人猛地手肘一戳,他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
当今教主也没有儿子,唯有一女,正是眼前的坛主。
也是个绝户。
平日里私底下嘀咕惯了,今日居然没留神说了出来,长老后背都有些湿了。
原以为要受到坛主的惩治,谁知今日坛主似乎格外的好说话。
她陷入了沉思,南宫烨……
南宫炎……
那个小白脸……
先前打听的人,没打听出来详细的身世,莫不是当今皇帝的便宜弟弟?
她摸索着下巴,狗皇帝登基的时候,手腕狠绝,兄弟几乎都被杀光了。
算着年头,那个时候……
南宫炎也不过是幼童……
胡不归想到他说的话,常年拘禁,见不到阳光……
又想到先前大夫诊治他活不长的论断。
心纠紧起来。
呵,敌人的敌人,便是她的朋友。
若是他真的是狗皇帝的便宜弟弟。
他们何不联起手来对付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