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我的耳边,吹着我的耳朵低声道,“只是没想到,你看起来极安静极纤弱的样子,手劲儿却不小,那一巴掌打的,朕到现在还疼呢。”
我顿时脸红得像是傍晚时天空的彩霞,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闷闷道,“皇上一身常服,
悄不声儿的站在臣妾身后,继而… … 继而又… … 又动手动脚… … 臣妾… … 臣妾… … ”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起往事,他顿时心情大好,边上伺候的宫人早被这一早已来瞬息万变的变故惊得呆了,此时见英宏时怒时惊,竟然全都面面相觑,不敢有半点儿不妥的样子露出来,生恐英宏转而又冷下了脸儿.
他牵着我的手到贵妃塌前坐下,又极轻的道,“你将朕推入水中,自己却不管不顾的跑了,害得朕狼狈到极点,只得又转回宫去换衣服,只好说是自己不小心失了足,倒将刘喜给吓得没了魂儿,自那以后,就是打死他,他也再不跟让朕单独出来走到了,嗯,朕愈发的没了自由,凝霜,你说,你该如何弥补朕?〃
我的脸此时已经涨得如猪血般红,手里将帕子绞来绞去,只是咬着唇不肯说话,然而当年初遇的情景,亦是时常在我的心里回转,深幸自己在那样的冒犯天颜后,尚能全身而退。
自从那日以后,朕原本是立意要将你好生处置的,却苦于不知道你是谁,又不愿让人知道这事儿,竟然也不好打听,只好忍了,却没想到,那日到底让朕找见了你,你倒狠,又咬了朕一口,”英宏此时又变得像个记仇的孩子,就差没有嘟起嘴儿来。
我到底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看一看边上垂首立着的宫人,我忙拿帕子掩了嘴,慎道,
“皇上… … ”英宏笑了又道,“朕从你的言谈里得知原来你是新进的宫妃,朕立刻就命刘喜传你于当晚侍寝,没想到来的却不是你,刘喜倒委霍起来,说另外一位正病着,想来必定不是朕遇到的这位,然而朕到底要唤你来维维,没想到,你来了,却偏又那么的倔强,明明是怕的,偏要咬着牙问朕,“该怎么处置臣妾的家?”朕长这么大,你是唯一将了朕一军的人。”
他像是颇有些感慨,抓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叹道,“朕开始时亦只当你是和别人
并无两样儿的,然而那日,你病得极昏沉,一直抓着朕的手不放,哭着叫了要跟朕到天边儿去。说这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自从那日,朕心里就软了,总不愿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他的话很是诚恳真挚,我万想不到,竟然是我病中无意的一句话,引得他对我如此的垂怜眷顾,心里喃喃感慨,我只想着要说些什么,突然他话风一转,问,“咦,凝霜,那日你… … 因何会一直说要跟朕去天边儿去,你… … 你是想起了谁?〃
我辞不及防,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满室的旖旎风光顿时不见,英宏的脸上依旧带笑,
像是极无意的随口一句,再轻松不过的样子.
我的手心里慢慢的,慢慢的沁出了汗,是呵,当时我还于贪泊他,这样深情灼热的话,自然不会是对他说的,那么,是说给谁的?
我能告诉他,我其实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表哥么?我能告诉他,那样灼热炙烫的话,乃是说给他以外的一个男人?
然而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我,不容我有丝毫回避躲闪,我非答不开。强按住心里的慌乱
,我硬着头皮道,“臣妾当时病着,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今听皇上说起,臣妾跟梦似的,哪里就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想到了谁呢?〃
这样的话,终究只是搪塞,我志忑不安,不知道英宏会怎样反应,他的眉眼里看不出丝毫变化,我细揣度看他的神情,竟吃不准他到底信了没有?
他这时却像是有点儿累了扭了扭颈子,忽然扬声唤道,“刘喜。”
“皇上,”刘喜极快的在帘子外应着。
传朕旨意,至今日起,中宫令交由贤妃掌管,后宫之事,全部移交贤妃打理,”他向
我一笑道,“凝霜,以后得辛苦你了。”
然而他又很高兴,“中宫令在你这里,以后朕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过来,不必颐着那劳什
子规矩了。”
我却已经惊得呆了,中宫令,交给我?
“皇上,万万不可,”我随即回神,慌忙扑通跪倒,语气急迫恳切道,“臣妾无德无能
,绝对不是能执掌中宫风印之人,请皇上三思,另择贤明,”说着,我神色坚决,深深的碴下头去。
英宏摇头浅笑,“无论是德行还是聪慧,你都是当之无愧,再说,如今后宫里,除了皇
后,唯有你的位分最高,你不执掌,难道是要朕再交回宁瑞宫那无良人的手里去吗?〃
他这话叫我顿时哑然,是呵,瑾贵妃被贬,如今宫里位分最高的,就是皇后,我和安婕好了,这中宫风印是万万不能再交回皇后手里,安婕好在我之下,中宫令再没有交给她的理儿。
他弯腰牵了我起来,语气温柔,“朕知道你生性恬淡,是最不耐烦面对那些琐碎的,可
是,除了交给你,朕又实在是不能放心了。”
中宫风印,向来是后宫女子最趋之若鹜的,然而在此时,他倒像是在求我般语气,倒让我悻然起来,我只得屈身为礼,“既然如此,臣妾就暂且先保管着,待皇上另有贤能时,臣妾再交出来。”
他这才满意了,笑着挽了我的手,“朕已经命钦天监择选良日,为你行册妃大礼,凝霜
你高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