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独权天下时,她也只是传闻听说。见刘凤真人时.岁月已经消磨了她的利器,唯有不可深见得霸气和狠绝。
伯子站在殿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看着殿口。听见殿门打开的声音,她心中一喜,却见刘凤似笑非笑的走出,伯子的笑容一僵,行礼道:“伯子拜见姑婆。”眼角余光看向刘凤的身后,却空无一人,心比之前来的更慌。
刘凤将她神色看在眼中,淡淡道:“你找绾绾?”
“是”
“我方才叫宫女传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刘凤盯着伯子,无奈无法正视刘凤的锋芒,伯子闪躲的低头,默不作声。
“哼,将方才传的话,再给本宫传一次。”刘凤袖一甩,喝道。
一旁传话的公主,估摸首次见刘凤凌色,吓得一张俏脸惨白,有些带颤道:“莫要高看了程家,也莫要高看娘娘,陛下所做的决定,不是旁人能左右的了的。让她好自为之吧,这趟浑水,我们程家是不会趟的,也不愿意趟!”刘凤的话,她心中那里敢忘?当下一字不差的道出。这才暗自松松口气。
“伯子公主可听清楚了。”按辈分,她该唤伯子一声侄女,如今连封号唤出,自然是打算撇清关系。
“听清楚了。”伯子咬牙抬头道:“可我定要见程娘娘。”
“放肆!”瞬间,刘凤爆发出无比的贵气,高声喝道:“绾绾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么?啊?你们赵家如今想到绾绾了啊?绾绾在长安宫十几年.你可过问一句?如今才来见她.我告诉你,没门!”
伯子的血色缓缓褪下,身子一晃,扑通就是一跪,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着程后,只要程后不追究此事,父皇是不会重罚母后的。伯子暗自咬牙,诚恳道:“算我求您了。”眼前的裙摆闪动,刘凤半响才缓缓开口:“我是个母亲,给不了太多的仁慈,你可知?倘若给你们仁慈,就是对绾绾的残忍。她是我唯一的女儿,我这辈子都要护她的。伯子,你不该跪我,要跪,就跪你的母后,是她贪心不足,才得此果。”
“你回去吧,此事,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黑暗中,有微弱的宫灯闪亮。易嘉的声音带着清冷和决绝,从伯子面前而过。。。
伯子就在此时.抱住易嘉的腿,哭喊道:“求求娘娘,看在同伺候父皇之份上,向父皇说句好话吧。只要你肯既往不咎.父皇不会重责母后的。。。。”伯子还未说完,刘凤喝斥的打断。易嘉笑了笑.似局外中人,清冷的嗓音犹如夜色中的清水,听起来十分的好听。
“伯子公主,你现在应该感激我,感激我没有在此时落井下石,乘机报复你们赵家。”易嘉缓缓蹲下身子,抚上伯子的容颜,叹道:“这事,你是无能为力的,听我的话,还是离开吧 ”转身离开,其在易嘉俯身和伯子说话间,已经悄悄松开伯子的手。
“可你现在不是落井下石么,不是报复赵家么?”伯子恨声大声道。
易嘉缓缓转身,夜色下的绝世容颜宛若一张没有生机的容颜,无人见她是如何行驶至伯子眼前.唯有一声清脆的啪声,伯子娇嫩的面颊一个通红的手印。她不敢置信的看看这面无表情的易嘉,道:“你。。。。”
“我告诉你,我落井下石?我报复?那又如何?你们赵家对绾绾做的还少么?啊?你们凭什么资格来指责我的不是?赵凤仪有今日之果.全是因当日之因!没有我的当初,就没有她的今日。你回去问你那高尚的母亲,问她对我做了什么?你去问——啊——”
哇的一口鲜血,易嘉眼色一黑,彻底晕了过去。刘凤离她最近,慌忙抱住她.大声喊道:“快找太医,快啊!”就连伯子带来的宫女也纷纷找太医去了。
“告诉你,倘若绾绾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赵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全让你们替绾绾陪葬。你最好祈祷绾绾没事!”刘凤啪得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力道之大,将伯子的身子直接扇倒在地。
第二十七章
刘紊步履极快赶赴储秀宫,身后长长的随队手提宫灯,在黑色的夜空下犹如蜿蜒的一条火蛇。走至前方,扬才问和其他宫人纷纷手提宫灯为刘紊照明。匆匆步伐,在夜色中中显得极为急促,摩擦声不断。
纵然伺候多年刘紊的扬才问.也是暗自捏了把汗,虚汗已经侵湿了整个后背。只觉得,平日里伺候的帝王浑身透出无法言喻的怒气,可神色却显得极为平静,正因如此,扬才问才捏了把汗。
帝王的脾气,扬才问是不敢揣摩的.可是,并不代表.刘紊的心思.他全然不知。扬才问在宫中混的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得刘紊的器重.身后不仅仅是他的恪尽职守,更因为,他是个懂得看脸色的人。
往往大事.刘紊表现的越加平静,那么他也越发暴怒,过于平静的外表下的刘紊.比起喜形于色的他更让人难以琢磨不定。
储秀宫未到.远远的可见灯火通明.扬才问觉得刘紊的步伐更快了许多。宫中有个规矩,在往常这个时候.只留宫门外一盏宫灯即可,以表歇息之意。如今储秀宫已过放灯时,却灯火通明,不知为何,但,这其中必有缘由。他想起方才一宫女面色带着匆忙和惧色进了内殿。
扬才问站在云秀宫外.见宫女进去约莫半刻时.刘紊即匆匆朝储秀宫而去,神色十分的阴霾。他朝宫女看一眼,紧随其身后。隐约觉得,储秀宫的那位娘娘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岔子,他是想不出的。易嘉回宫,在扬才问心中,这位娘娘从未正常过,且她做事更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扬才问实在不懂这位有着翻天地覆改变的娘娘!偷偷看刘紊一眼,心中喟叹.陛下可否懂娘娘?
穿过石拱桥,走上长廊,扬才问也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这去储秀宫的路是否有点远了?平日里,云秀宫至储秀宫,他来回跑了多次,怎么没有察觉,这路如此的长?长的他恨不得马上赶往储秀宫。扬才问心中一哆嗦,长廊一过.再绕一小花园.储秀宫即到。
稍远,储秀宫守夜的宫人们就见刘紊那队长长的人马,随即知晓.这皇宫中,需伺候人最多的,自然是陛下。当下齐刷刷的全跪下,待人已至,同喝道:“参见陛下。”
为刘紊掌灯的宫人们立即分开,扬才问将手中宫灯递给一旁宫女,同刘紊一道步入正殿。没来得,扬才问猛然觉得,今夜似过于压抑.漆黑的夜空下.扬才问微微喘息,可是储秀宫这通透的灯火所致?还是今夜所生之事所致?他不得而知,心中隐约,似有大事发生了,这强烈的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他这种老奴.何种风浪没有见过?看透了生死.可他终究有担忧之时,那担忧就是不好的预感。
跨过门槛.正殿而过,储秀宫外轻安静已远去,殿内所有的喧嚣猛然涌现。正殿内室,人影交错.声音杂乱,步伐匆忙,形成了一副让人揪心的画面。刘紊的身影一僵,目光锁住内室紧闭的门扉,他紧咬牙关。扬才问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储秀宫的主子,看来真有不测了。也难怪,能做到让陛下百年无喜怒的容颜有丝裂痕之人,那人定时程后无疑。
砰一声,刘紊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推开此门,震的双门吱吱作响。
除门以外,震动的何止身后的扬才问?屋内众人双双看向殿口.就见刘紊一身裹身彼风迎口而立.俊美的容颜是不可抹去的怒气。扬才问回神过后.尖细的嗓音微微一扬:“还愣着做什么?”储秀宫,他哪有胆高声喧喊?
经扬才问这么一道,众人纷纷跪下,扬声道:“参见陛下。”刘紊放眼看向屏风后.视线回到一宫女手中的小碗内.那小碗内殷红似血.已有大半碗。刘紊快步上前道:“这是什么?”
宫女浑身一抖,道:“这、这是娘娘呕的血。”
扬才问的眼眸暴睁。呕血?好端端的怎么呕起血来?刘紊眉头紧皱.起步朝屏风后走去。刘凤长发及腰,一身随意的长衫套在外间.听脚步声.也未后头看.唯有目光带着恨意。倒是认真把脉的太医回神后.面色一惧.还未跪,刘紊便开口道:“娘娘如何?”
“娘娘气结于心,伤肝脾胃.五脏惧损。外加娘娘身子本来就弱,今日这么一气.胸闷不已。以后怕是要有哮喘急症.臣说不清。”太医皱眉.这娘娘的病.可是忧虑过度.外加被活生生气出来的。